“你就说是不是!”张向显问,“是不是因为我和男人在一起了,你就不把我当哥们了……李以均说你恐同,是真的吗?”
“是。”
席来州搓耳朵的力道重了几分,疼得他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他目光探究式地落在小亭内的萧一献身上,若此时有盏探光灯该有多好,小亭昏暗,根本无法从萧一献的表情中辨别话语的真假。
他又偏头去看身旁的李以均,两人对视一眼,李以均慢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难、忘、吧。”操,要不是他还想听下去,他绝对一拳打掉他脸上的幸灾乐祸。
“你!”张向显气结。“咱们两年的兄弟感情,你一点不放在眼里吗?难道我和男人在一起我就变态了吗?难道我和男人在一起我就不是张向显了吗?亏我把你当兄弟,为了你……”
萧一献说:“你说大海很美值得向往,我说大海很脏淹死过人,你说同志没错爱情无罪,我说同志有病爱分性别,你说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张向显向前一步,挨近萧一献正要说话,萧一献反应激烈地挪到一旁,避开了那人。席来州忽然想起了那天,他们在床上嬉闹,他试着顶了他屁股一下,他一拳就打了过来。
席来州无心再听下去,大步走出暗处,往别墅大门而去。回到自己的车上,原本甜蜜的芒果香薰味陡然变得腻人起来,他抓起香薰盒就扔了出去,准确落入街旁的垃圾桶里,他又开了顶篷,想换新鲜空气,结果天再次下起细雨,车里潮湿起来,装有耳环的大纸袋和情趣用品大纸袋都软塌起来。
不顾细雨,仰着头,席来州沿着唇型勾着舌头,想着萧一献。
假设萧一献是敷衍张向显的,那么今晚该干就干,一切跟着自己的设想走。
但如果萧一献真的恐同呢?求欢不成被打一顿他不怕,他怕的是自己成为第二个张向显。席来州大拇指曲着咬在嘴里,沉思着。
——自己和张向显在萧一献心里地位是不同的。
然后他想到了那一拳。自己要是敢再次越距……
——萧一献对自己也有好感啊,两人的聊天记录甩岳应晗的几十页。
然后他想到了山顶餐厅,想到了跳伞。他为萧一献精心准备,萧一献高兴了,却想带岳应晗来。
——xìng_ài无罪爽就够了啊,又不是结婚,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吗?男的女的,个人爱好问题,没什么啊!
然后他想到自己渴望的xìng_ài对象那一句“同志有病爱分性别”。
——就算自己是同志,萧一献也不会离自己远去。
然后他想到了两人冷战的那两天,没有电话,不回短信,烦躁不知所措的自己,依旧谈恋爱工作的萧一献。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不敢往前。他烦躁地在方向盘上支肘捂额,结果不小心摁到喇叭,“哔哔”地吵得他心头更乱了。
“操!”席来州甩了方向盘一掌,痛的是自己。
“喂席来州,下雨你开敞篷啊!”不远处传来萧一献的声音,他抬头望去,萧一献手作伞,从别墅门口小跑过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有事,不能及时出来,你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
他心中咯噔一下,立马将海芋放到后面。
萧一献跳进车里,他见他西装都洇湿了,忙摁键撑起顶篷,顶篷却又将海芋顶了下来,翻卷着落到了萧一献的身上。
“送谁的?”萧一献将海芋抱在怀里,狐疑地问,还没等席来州回答,他又“咦”了一声,指着他的左耳:“你打耳洞啊!”
“嗯。”他的心情低落下来,但很快又高涨起来,不问一句他是不罢休的,“我刚才进去了,看到你和一个艺人在聊天。”
他紧盯着萧一献,不放过他微垂的眼皮、微拢的十指,他不可置信地问:“是真的吗?你歧视同性恋?”
“是啊。”萧一献轻声回答。“这不妨碍我们俩做朋友吧?”
席来州毅然决然地问:“那如果我变成了同性恋,我们没法做朋友了?你不会再见我了?”
他敏锐地发现萧一献后仰了,手摸到了门把上。
“是的。”
这两个字像一记耳光,将席来州的脸打偏到一旁。然而再转回来时,席来州恢复正常,他笑了一下:“幸好我不是同性恋。”
“我也庆幸你不是。”萧一献搓着花束的包装纸,细小的咯吱声,他自己的声音低低哑哑的,“要不然又少了一个朋友。”
车内气氛沉滞,萧一献不是笨蛋,席来州害怕自己的一番质问会被他察觉出用意。那种害怕冷战、害怕被推开的感觉促使席来州硬是揽过萧一献,空出的手指着自己的左耳说,“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打这个耳洞吗?”
“为什么?”萧一献根本没有看他。
“店里的女店员长得太漂亮了。”他能感觉到萧一献轻微的挣扎,语气里就带着几分夸张和向往,“那手比潇潇的还漂亮,她说我适合带耳环,我就买了一堆,她说可以帮我打耳洞,我就打了。我买了海芋要送她,她不肯收,我只好放车里了。”
萧一献并没有轻松下来,不过他似乎也想缓和气氛,他主动去摸他的左耳,语气也开朗起来:“我看看,咦,这别针是我一个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我在他的facebook里看到过手绘图,还打算去买。”
“不用买了,我买了。”
席来州笑着转身去提装耳饰的大纸袋,结果刚刚提起来,纸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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