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庆像是对苏风溪彻底失望了,转而宠幸苍牧,司徒宣将寻来的消息递给苍牧之时,亦忍不住讽刺了几句,苍牧却浑不在意,只反问道:“你更喜欢见教主同苏风溪滚在一起?”
司徒宣便一下子住了嘴。
他见不得皇甫庆同苏风溪恩爱缠绵,但皇甫庆放弃了苏风溪,又去与他人缠绵,他心底也是不舒服的,大抵苏风溪是他心中最好的人,有人伤害他便是不可原谅的。
司徒宣能明显地察觉到皇甫庆的魔功出了问题,皇甫庆愈变态愈暴躁,司徒宣便愈开心愈快活。他等了太久太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想来要不了多久,皇甫庆便会像皇甫玄一样,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偏偏在此时此刻,苏风溪发觉了一切,他站在司徒宣的面前,只为问他:“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收手?”
司徒宣哈哈大笑,笑得忍不住擦拭眼角。
“苏风溪,你叫我收手?”
“皇甫庆与上一辈人的恩怨无关。”
“他爹杀了你全家上上下下八百余人!”
“与你无关。”
司徒宣抓住了苏风溪的肩膀,他凑得极近,想要在苏风溪的脸上,看出一丝动摇和一丝遮掩,但他什么也看不出,苏风溪说着这些话,不带一丝勉强和犹豫。他负了天地、负了家人、负了良心,只为了他的好情人。而他的好情人,早已移情别恋,便是连个眼神,也吝啬给他了。
他不知晓苏风溪为何还爱着皇甫庆,正如他不知晓他为何还爱着苏风溪,他爱他,他爱他,不过是一场孽缘,纠缠不清、辗转反侧、刀剑乱捅。
司徒宣正欲说话,腰身却骤然一紧,天旋地转滚落在地,再见便是苏风溪流出血的嘴角。他见苏风溪后背上扎满了针,眼泪再抑制不住,痛哭出声。
明知他救他不过是为了救皇甫庆,却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厢情愿欺骗自己是对他有半点真心。风波终于退去,求得了解药喂苏风溪服下,那人脸色苍白、颤抖着双唇又问:“要我做什么,你才会中止报复,放过皇甫庆?”
“想救皇甫庆?”司徒宣心如刀绞,面上却笑得开怀。
“救他。”
“那你可要,听我的啊。”司徒宣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皇甫庆早已中了蛊毒,病入膏肓,便是他也不知晓如何破解,但不妨碍他借此多作文章,好叫皇甫庆饱受折磨,叫苏风溪言听计从。
他成功哄骗了苏风溪,苏风溪本是个聪明人,却因为恐惧而慌了神,他分不清司徒宣话语中的哄骗,只答应了一切——他会听司徒宣的,只要司徒宣愿意救皇甫庆一命。
8.(上)
司徒宣有时候看不懂苍牧,若他对皇甫庆的一切都是演戏,那未免也演得太真。有一次,苍牧过来接皇甫庆走,两人走着走着,苍牧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满是厌恶和警告,像是真的仇人一般。但偏偏就在昨夜,苍牧还来找过司徒宣,接收了最近的消息。
苍牧和苏风溪,说不清哪个的演技更为高深,骗得了皇甫庆,连司徒宣有时也恍惚间信以为真。原本的计划是扭转命蛊,再由苍牧一刀捅死皇甫庆,但计划却阳奉阴违了。司徒宣不想叫皇甫庆死得那么容易,他总想叫他尝遍世间千百苦,才能消心头之恨,而苍牧,亦不知为何,不愿意杀皇甫庆。两方达成了微妙的默契,齐齐地隐瞒了幕后之人,苏风溪隐约有察觉到不对,但他却没什么能力阻止,况且要命的不是此刻教中的暗涌,而是司徒宣借由身体向皇甫玄下的“毒”。
司徒宣欺骗了苏风溪,他说的是下了毒药,并没有提蛊虫。毒尚且能解,蛊却极难化解,这道理,学过教中蛊虫之术的苏风溪,多少还是懂的。
待到了约定的时间,苍牧不知为何却犹豫了,温柔乡乃英雄冢,先人诚不欺我。
司徒宣问苍牧:“你在等什么?在犹豫什么?”
苍牧却淡淡答道:“等一个答案。”
司徒宣不知晓苍牧等的是什么答案,但过了不久,在司徒宣砸碎海棠花后,苍牧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切都按照计划推进,唯一的差错是苍牧没有将重伤的皇甫庆留下,而是将他带走了。
司徒宣追到了悬崖边,盯着地面上的两摊血迹,恨恨道:“竟叫他跑了。”
他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这口气咽了下去,转过身时,却见苏风溪立在他身后,静静站着,亦静静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涌现心头的是惶恐,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有恃无恐。
8.(下)
司徒宣笑道:“你怎么在这里,是来寻我的么?”
苏风溪定定地瞧着司徒宣,过了良久,亦笑着回道:“是来寻你的。”
司徒宣便压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信了。这二人一个演戏,一个入戏,一时倒也安稳。司徒宣心里不太满意,便同苏风溪做了约定,倘若皇甫庆从苍家逃了出来,苏风溪便会为他“做主”。
苏风溪竟然也答应了,他的伪装太好,像真的对皇甫庆断情绝爱似的。
再之后,皇甫庆回到魔教,司徒宣尽情地折磨了他,他心中的暴虐与委屈却并没有随之发泄,缘由是皇甫庆的态度,是明明白白的嘲讽与不屑一顾。
他不是应该哭泣、求饶么?他不是应该绝望、痛苦么?
司徒宣在皇甫庆的身上,找不到他想要的反应,而对方却看透了他,知晓纵使他折磨于他,亦不会真的杀他。
司徒宣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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