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为意,以意为笔,历经幻象,字条上会显示出汝愿为何。
透过渺渺万千,透过蜉蝣洪荒,汝愿为何?
祈愿木前,各人各自历经一段幻象后,字条上有字浮出。
南桑面前的字条上呈现出一行字:平生所愿,不过身边安稳。
子寻为:乌涯与君,生生世世。
苏暮离为:有迹可寻,缘起缘灭,因果变化。
墨逸之为:吾愿惟有汝。
四人各自把自己的字条装进红色香囊,挂上了祈福木,不发一言,走出了祈福庵。
祈福庵前,子寻面色凌厉,皱眉盯着苏暮离。
“你究竟是谁?”子寻质问道。
“苏暮离,天上小仙。”子寻问得突然,暮离不知所以然的回答着。
“墨逸之!”子寻转过头对着墨逸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子寻眼如炭中火,怒气横烧,需知祈福庵幻象不会无缘无故,如今只有苏暮离不清不楚的身份最可能引起方才他幻象那一幕。
子寻冲着墨逸之喊道:“她竟是苏暮离!你不要命,乌涯上下族人可不愿跟着你陪葬!”
墨逸之没料到子寻如此反应,心中尚想着方才的幻象,只回了一句:“是离儿如何,不是又如何?”
子寻被墨逸之这般护短气得无可奈何,懒得再与墨逸之争辩。又转过来对着苏暮离和南桑笑的眉眼张狂:“二位,乌涯山怕是供不起两位神仙了,就此别过,再无相见。”说罢作辑朝山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你这人怎的如此,请也是你赶也是你,奇怪的很。”南桑气呼呼的跳起来喊到。
苏暮离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愿让墨逸之为难。回了子寻一辑,说道:“多有叨扰了。”说完朝着墨逸之看着,又道:“逸之,我便要走了。”
“离儿,身子若不适记得煮些姜糖茶水。”墨逸之望着她。
暮离正自奇怪墨逸之如何知道自己有身寒的毛病,却被子寻的话打断。
“南边沿着山路,见石桥直走到尽头,木兮林是也。不送。”说完,子寻再不理旁的拉起墨逸之头也不回便走。
苏暮离见着二人离开,顺着子寻说的方向朝木兮林走去,南桑跟在后面很是不满,边走边嘟囔起来:“早知道这便要回去,就该多吃几个南瓜饼,哼!怎能如此赶人!也不说送我些南瓜饼!”
祈福庵一路回院子,为了避开苏暮离和南桑绕了远路,一路无话。墨逸之不说话实属正常,可子寻平日话却不少今日果然是真的恼了。墨逸之也不理他,任由他自己恼着。
天色完全的暗了,墨逸之进了子寻的屋子。
“娇娥,你可当真罢工了?”
“公子,这肚饿的时候倒想起我了。”
“她是原先狐皇的女儿,那时你还在外历练,是我为她挡了炼魂鞭,可我也是心甘情愿。”墨逸之自然知道他恼的是什么,便一一说给他听。
子寻一早知道那档子天地间秘闻,不然今日也不会这般,此时装着故作无谓说道:“我当是谁家的姑娘能让你上心,如今倒是般配的很。你在这里给我讲什么心甘情愿,不如说给她听。我尚且看得出她吃过惘生丸,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子寻拍了拍墨逸之的肩,又说道:“不过她身边那个石头,八九不离十是从神龟石掉下来的,倒能让她想起前尘往事。”
“你分明不是恼这些,何苦又说来与我听。”
子寻知道他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便直接了当,不再磨他:“你为她上了冥敛台,你为她担了炼魂鞭,你奄奄一息甚至只剩半口气,这样你都放不下她么?当年我救你不是为了如今你再对她心甘情愿的!她虽是老狐皇的女儿,可你才是如今乌涯要护的主!即是她有丝毫可能对你不利的地方,我又如何能不提防?若是与她毫无关系,你又怎知道天宫上那群自命仙风道骨的神仙难道会轻易放过你?一个心甘情愿假扮仙妖之子的狐皇!”
墨逸之对他这一番话确实一惊,他没有想到,原来如今,这世上最为他着想的竟是面前这个喜欢装作薄情的狐媚子。
原来大多天下痴情人,偏偏扮作薄情客。
子寻一通话说出来,才觉得自己说的太通透,又找补起来:“当然…当然不只是为了你,还是为着乌涯山众族人。”
半响,屋子里静谧无声,仿佛听得见两人的呼吸一顿一磋的交叠着。
“罢了,我去灶头做些饭,你也饿久了。”娇娥知道自己又输了,日子如今尚未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便走着看吧。
娇娥走到门边,听见墨逸之说话:“娇娥,我应了你。”
墨逸之知道,一别两宽,即便生不出欢喜,也省了诸多叨扰的繁复,他不止是墨逸之,她也不止是苏暮离。
既然吾愿惟有汝,我能怎能不放手?
以前爱的,现在或许不能再爱。像那件墨色衣衫上的白莲,终究不会圆满。他也算再与她晒过一次太阳,竹席上染着她的味道,足够了。有些事情,只能记得。有些事情,记得便好了。这条命是娇娥救的,他尚且这么为自己上心,自己又怎能不顾其它的害他。
“我再不去见她。”墨逸之说道。
子寻站在门边听着,没有再多说一句,仿佛自己才是做错了事的那一个。
“娇娥,我饿了。”墨逸之对子寻说道,不想见他这副样子。他又有什么错,或许他只是错在救了他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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