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坐在窗台的课桌前给家里写回信。
刚收到景明寄来的家书,家里兔毛第二批货已经交易,款项也已经收到,现在又重新和外贸公司签订了合同。镇上的人见收购站生意红火,现在也租了旁边的房子,集资收购起兔毛,也联系上了广州的外贸公司出货,现在兔毛的收购价格涨了一些。
春和的婚事终于订下来了,男方看了日子,时间定在明年二月,汀兰有可能已经开学,赶不上婚礼了。现在家里有钱,想把春和嫁妆置办的体面一点,让她在婆家生活有底气。岳爸打算赔嫁一台黑白电视机、自行车、缝纫机、录音机都给她备齐全。
家里长辈身体都好,就是岳爷爷咳嗽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好,后来岳爸带他去市里检查,说是气管发炎,打了几天点滴,现在也好了。
最后还提到了小英,景明叮嘱汀兰不要乱说话,小英现在在相亲,免得坏了她的名声。
汀兰抬笔回信,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信里介绍了学校的情况,自己专业课程、同班同学和室友,道一切都好,让家里不要担心。自己要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
折好信纸,打算买了信封和邮票贴上后就寄出去。
想到邮票,汀兰突然回忆起来,传说中的庚申猴票啊,是八几年发行的?掐指一算,现在是猪年,猴年是——1980年,原来已经过去三年了,自己刚来的时候就发行了。
她扼腕,错过了赚钱的机会啊。
室友海燕也在桌前写信,端端正正的重新抄写一遍,直到纸面干净,字体整洁才小心折合起来。
她问汀兰是不是去学校邮局,她们一道过去。
“你也是给家里写信吗?”汀兰问道。
“不是。”海燕羞涩的低头道:“我给《新华文摘》的xx作者写的。”
“你知道地址?”
“是寄到编辑室,他们会转交的。”海燕解释道。
现在的文学青年啊!
学校有个文学社团,是人数最庞大的,除中文系的人以外,其他很多专业学生都有加入,大家一起讨论和分享文学作品和自己的创作,现在最流行的就是写朦胧诗,经常在校园的角落,坐着三两个人,深情的朗诵自己写的小诗歌。
“你那个作者写了什么文章?”汀兰好奇道。
“是他亲身经历的时期的坎坷和磨难。他现在重新走上了教育岗位,写这个文章是想让所有处在生活逆境中的人,都不要放弃。我看了以后很感动,所以想写信支持他。”
“……哦。”
知道汀兰平时不大看小说散文,海燕也就没有同她再交流,两人一起去学校邮局寄信了。
汀兰不死心的问有没有庚申猴票。答案是没有。
最后把现在有的邮票都各买了几张,海燕好奇问她是不是有很多信要写。
汀兰回答说自己要集邮。
傍晚接着去跑步,这次仍旧没有遇到那个男同学。
汀兰都有点沮丧了,想着对方会不会改到晨跑。
第二天一大早,做好拉伸就跑出去了,她慢慢的跑着,一步三回头,路上除了晨练的市民,仍旧没有那个男同学的身影。
汀兰都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为什么念念不忘。
回想那天的相遇,对方转过头的一瞬间,汗珠在鼻梁处跳动,眼睛温和润泽又明亮,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一下子击中她的心里,一直以来,自己理想中男性的模样,就此出现。
只是相遇太短暂,当时没有鼓起勇气问他的信息。校园也不大,为什么就是没有再遇到?
回到宿舍,看大家都忙着学习充电,争分夺秒的样子。
她不禁有些心虚,她上大学这段时间,除了逛吃就是想着跑步偶遇,没有花一点心思在学习上,因为太惭愧,她问乔珍,要不要去图书馆。
这家伙也是天天往外跑,现在迷上跳舞,整天不见人,也要把她拉去再教育一番。
乔珍听到汀兰去图书馆的建议,睁大双眼,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
“马上要考试了,与其临时抱佛脚被挂科,不如现在开始努力一下下。”
上午没课,拖着乔珍来到了学校图书馆。进去以后发现,座位密密麻麻,找个空位都没有。大家都是一大早就来占位置了吗?
因为没有位置,两人心安理得的回去了。
乔珍回床铺继续睡觉,汀兰想了想,打算几幢男生宿舍楼都遛达过去,看有没有机会再邂逅。
研究生宿舍、教职工宿舍都停留了一会儿,汀兰又转到了男生宿舍。
“你来找我的吗?”身后一个男声响起。
汀兰一听这声音,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没两步就被攥住了衣服。
“怎么不穿背带裤?”那个抓着更顺手。
“你有什么事?”汀兰冷着脸道,被蹭了一顿饭,没两天又找上来,还带了新饭盒和筷子扔给汀兰。
当时是宿管阿姨把她叫出去的,还问那个男同学是不是她对象?劝诫大学里面还是以学习为主,学校虽然不禁止,但也不提倡大学生谈恋爱。
听得汀兰一脸黑线。
又被他蹭了一顿饭以后,汀兰掏出仅剩的两分钱饭票道,这个月已经没钱,她也要去找同学救济,不能再招待他了。
当时严聪聪撇撇嘴,说她不是还有生活补助吗?再去买些饭票回来。
汀兰真想给他一拳,真心赞同齐小明说的,这个人实在太讨厌。
“你不是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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