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槿已经记不清上次朱雪丹帮自己沐浴,是什么时候了;直到如今,看着木盆中唯独露出个小脑袋在外的薛南烛,她忽的念起了从前的自己;那时候,坐于盆中的是自己,笑眯眯搭着擦身布的,是朱雪丹。
见朱雪槿有些愣神,薛南烛也不敢说话,就那么听话的坐在里面;半晌,朱雪槿低头工夫蓦地发现薛南烛本来苍白的小脸已经憋得通红,她的身子也几经晃动,似乎十分不适。朱雪槿忙先拉起薛南烛,见她本该有些温热的皮肤如今滚烫,再试水温,朱雪槿忍不住自责道,“南烛,水这样热了,你怎的不说一声,烫坏了可怎么是好。”
“我……我见姐姐似是有心事,就没……”薛南烛的声音越来越小,头都快垂到胸口上去,像个被抛弃的小猫,可怜兮兮的。
朱雪槿叹了口气,一面帮薛南烛擦着身子,正如小时候朱雪丹照顾她那般,一面接着对她道,“南烛,我不是在责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怎的就把你忽视了。”
“我是天生的寒凉身子,我爹曾说过,我该多多泡于热水中,对身子的改善与辅益很大,姐姐不要怪责自己了。”薛南烛说着话的工夫,换上了xiè_yī亵裤,两个人就这样一道钻进了被窝,面对面的躺了下来。
因朱雪槿右臂上的伤,她唯能向左转着身子,以防压到伤口;但这也正将自己那道从肩膀一直蔓延到指尖的伤口展露在了薛南烛面前;如今经过一段时日,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但是依旧结着触目惊心的痂,痂附近的皮肤尚有些红肿。见薛南烛一直盯着自己的伤口看,朱雪槿笑笑,点了点她的鼻尖,道,“怎么了?”
“姐姐……一定很痛吧。”薛南烛打被窝里伸出小小的手,想要去触碰那道痂;可后又缩了回去,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语气中不乏心疼的意味,“怎么会有这样深的伤口,看起来已经伤及入骨。”
“只从结痂情况就能推测的出,南烛的医术自是不凡,”朱雪槿笑容丝毫不减,似乎想起当时的情景,也并无半分恐惧的样子,“痛是有一点,不过很快晕过去,也感觉不到了。尽管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但正是这道疤,拯救了很多重要的事物,我不后悔。”
“姐姐!”薛南烛的眼神忽的变得认真而坚定,尽管声音还是细声细气的,没什么底气的样子,“日后,我可以为你配制一些淡化疤痕的药膏,你且日日涂抹,应该会有些效用。姐姐毕竟也是姑娘家,日后要嫁人的,这道疤痕,看着总也有些……不舒服。”
朱雪槿倒是明白薛南烛此番,是想报恩;她善意的摸了摸薛南烛的头,后道,“好,那我日后,可要多多仰赖南烛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也要为南烛找户好人家的公子,将你托付……”
“姐姐!”朱雪槿话还没说完,薛南烛却一下抱住了她,头也埋于胸口,闷闷道,“我只想一直与姐姐在一起,不想再被托付给任何人。姐姐,你别抛弃我,我会很听话,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无一点反驳;而且日后,我一心向着姐姐,若谁敢说姐姐一个不好,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为姐姐辩个清楚明白。”
也不知为何,听了薛南烛这番话,朱雪槿心中忽的一暖,轻轻拍着薛南烛背的工夫,温柔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除非南烛想嫁,不然,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可好?”
“嗯!”薛南烛仰起头,正对上朱雪槿望向她的双眼;那双眼中,似是有星辰一般,一闪一闪的;又似乎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那一直追逐的星星、梦中的星星,也是回忆之中的星星。
薛南烛忽的忆起自己四五岁的时候,夜间抬起头,看到漫天的繁星,神秘又美丽;那时候她问一旁的薛明世,声音尚是奶声奶气的,“爹,天上的星星好美,爹可能为我摘下一颗?”
薛明世慈爱的笑着望向薛南烛,一面帮她把耳旁的碎发拢入耳后,一面倾斜了身子,道,“南烛,总有一日,你一定可以自己亲手摘到星星。而爹的存在,不过是为看到那一日而努力。”
那时候,薛南烛怎会明白薛明世真正的心意;直到如今,薛南烛从朱雪槿的双眼之中看到了那久违的星辰,那伸手便可触及的星辰;蓦地,她的泪水充盈了双眼——爹,我已经可以亲手摘到星星,你在另一个世界,且安心生活吧。
第二日,朱雪槿醒来的时候,薛南烛还在酣睡;或许是太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梦里还吧嗒着小嘴,甚是可爱。朱雪槿轻手轻脚的起身,生怕吵醒薛南烛,不过在推门而出的时候,当看到坐在一旁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望向房门——如今是望向自己了——的荣天瑞时,朱雪槿是真真儿吓了一跳。
“天……瑞哥哥,不好生睡觉,怎么在这里?”朱雪槿放低了声音,平复了心态之后,轻声关上了门。
荣天瑞却紧张的将朱雪槿从上到下看的清楚仔细,确定她没有少一根头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道,“见你一切如常,我就安心了。对了,她怎么样?”
荣天瑞所指的她,自然是薛南烛;朱雪槿瞧荣天瑞的模样,再联想他说的话,不禁微微蹙了眉头,开口问道,“天瑞哥哥,可是那大皇子又闹什么幺蛾子,要你守在这里一整夜?”
“你啊,又口无遮拦了,”荣天瑞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朱雪槿听,末了,又补充道,“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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