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竹君子期的殿门被撞开。
“你去救他!”白葶闯进殿宇,妖媚的凤眼闪着泪花,张皇无措。
子期放下竹卷,脸色并不好看,“救谁?”
白葶万分焦急,“救苌夕。”
子期淡然,“当初让他坐上王位的,是你,不是本君。”
“没错,是我。是我害了他!但你不一样,你一直横竖分明,就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食其果好不好?你讨厌我不要不管苌夕好不好?你去救他好不好?”
子期一股怒气郁积心头,道:“迟了。”
白葶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手腕,仿佛拽着救命的稻草:“你不去怎么知道?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你去,你去就一定可以!”
子期反手禁锢白葶那条手腕,定定看着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我说迟了!”
白葶怔了怔,随即明白什么,“我知道了。”
挣脱子期的禁锢,白葶十分迅速地宽衣解带,雪白如羊脂玉的肌肤很快暴露在空气中,美丽的胴体不自然地颤抖,“我什么都可以的。”
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去拆解子期的衣带,一边解一边乞求:“只要你去,我什么都可以......”
他蹲下身,开始解子期的裤绳,打算表明自己的诚意,“我再也不逃了,永远永远都不逃——呃!”
什么都没有做,便被子期掐着脖子站起身。
往日儒雅的竹君彻底恼怒:“你便愿意为他做到这地步么?你为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么!我说迟了,没用了,做什么都没用!”
白葶终于崩溃,眼泪霎时夺眶而出,尖叫道:“他会死的!”
子期定定看着他,诘问道:“我呢?我死也无所谓么?”
白葶的脖子被放开,他赶紧讨好地抓着那只手掌,哀求道:“你,你别生气。生气就想不出办法了,生气就——”
——啪!
白葶如玉的脸颊上突然红了一个巴掌印。
子期收手,道:“你简直是疯子!”
白葶错愕万分地回过头,泪水挂在眼角,浑身都在抽搐,仓皇唤道:“哥哥......”
子期懊恼万分地攥紧拳头,语气顿时便强硬不起来:
“衣裳穿上走吧,我真的没有办法,是生是死全凭他个人造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了好几个收藏,希望新来的读者大大看文愉快呀!
☆、相杀(二)
辛巳年六月初九,无论对天庭还是妖界,都是一个能够载入青史的日子。因为这一日,东海龙王敖广,与妖王苌夕,即将上演殊死一战。
天庭,司序上仙在半片天空划出一方观世镜,足够给所有神仙观看战况。这场面,得上次敖广对战魔祖后祭才能看到。不过这回众神仙倒没上回那般悬心,认为敖广必赢,便悠悠然地饮茶食果。
妖界,子期也划出一方观世镜,不过只有巴掌大。于是,众多在妖界呼风唤雨的大角色,纷纷挤在一团,咋舌吐槽,嫌弃这个观世镜太不气派。
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聒噪,子期冷不丁一脸红,呵斥:
“不想看的滚出去!”
众妖一凛,十分不服气地噤声,然后不停削尖脑袋朝中间挤,企图从这巴掌大的观世镜中找到妖王的影子。
其实并非子期法术太低,观世镜,贯通六界,也只天庭才有一面。子期需得从神仙的眼皮子底下偷一些影像转到妖界,同时还得花大量的法力,不让那些神仙发现。故而,面积小是肯定的。
战场设在万劫山,素来妖族历经天劫的地方。终日忙碌的雷神也终于有工夫闲下来,拨开乌云,在耀眼日光下,旁观几百年一遇的决战。
黄沙漫漫,几乎将白日遮蔽。两抹颀长的身影便在黄沙中隐隐浮现。
苌夕抬眼望着对面的沭炎,变幻出一柄长剑,象征性地寒暄:“龙王大人,我认为你应该穿白色的战袍。”
沭炎一身玄血铠甲,像蚕丝一样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没有戴墨玉簪,怕被折坏,脸上看不出表情,“我也本以为你会穿红袍。”
苌夕倚着长剑,脸颊的轮廓被日光削得刻薄,“小妖我本来就不喜欢红的,是有人喜欢看我才穿。不过后来发现,好像白颜色也不错。”
沭炎想起往事,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与我决裂时,你才会穿白袍。”
比如上一世,在那片幽蓝静谧的深海。
苌夕摇了摇头,纠正他,“非也,非也。小妖曾经有一段时间,每日都穿白袍,抱着红袍想给某个人披上。结果那人一直没出现,小妖才又穿回红色的。”他觉得两人的战袍都很刺眼,觑了觑眼睛,突然低沉嗓子:
“很讽刺,对不对?”
沭炎的脸上隐隐生出黑色的龙鳞,闪烁两下,又退隐到肌理里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唇角再没有上扬的弧度,“的确,你如今沾了满手鲜血。”
苌夕毫不客气地回击,“比起龙王大人,小妖的这些血,只不过是弱水三千中的一瓢。只不过你是正,我是邪,有不共戴天恩怨情仇罢了。”
沭炎想了想,道:“嗯,确实不共戴天。”
苌夕吃力地抬起长剑,喉咙不正常地滚动,“你我欠的命债皆不少,也不差多今天这一回了。动手吧,不要手下留情。”
沭炎看着他的手,扭曲得泛白,道:“持剑的力度不对,使不了全力。”
苌夕突然沉默,内心如烈火中烧。咒语第九次提到嗓子眼,又放弃地咽回去,每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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