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凌辰南又问:“有试着跟家人朋友联系过吗?”
白晟摇了摇头,想了会儿又说:“不过之前的房东倒是来电话了,他说我有个包裹寄到他那边了,好像是我妈给的生日礼物,她不知道我搬家了。”
凌辰南心里皱眉—— 白晟被迫搬离原来的住址都有一年了。他表面上还是语气轻松:“哦?你生日吗,什么时候,她送了什么?”
白晟垂下眼睛:“老一套,新出的电子产品,估计公司助理买的吧,我生日都过了快一个月了。”
凌辰南歪着头想了想:“过了一个月,啊!那我岂不是也错过了?”
白晟连忙摇头:“不,不用的……”
凌辰南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生日快乐哦,白晟。”
白晟半张着嘴:“啊……谢,谢谢你。”
“上次说到在你和沈寅川交往的过程中,你渐渐地和过去的生活朋友圈子脱节了,” 凌辰南带回话题:“我希望你能够认识到,咱们这个咨询其中最大的目标不是要如何摆脱忘记沈寅川,而是帮助你重塑各种各样健康的社会关系,你明白吗?”
白晟看着他眨了眨眼,他又补充道:“我理解这很困难,但有时候我们需要不断地去挑战自己舒适圈外面哪怕只有一小步的空间,这样才能有所进步,最终取得一个平衡。”
想了一会儿,白晟问:“医生,你觉得我可以回到过去的样子吗?”
凌辰南回答:“不能。我也不会希望你回到过去的样子,我想要看到的是你未来的,新的样子,比以前更好。”
白晟看着他,有点说不出话,可他音调平稳,让人不由得安心,他说:“只有坏的经历,没有坏的经验,你忍耐过的痛苦和遭受过的伤害不会消失,就像疤痕一样,他们也不该消失,这都是你成长的一部分,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经历,就是要正视它,拥抱它,从而迈过它。”
【白晟的第三段故事·伤口】
【跟沈寅川正式交往之后两个月左右我们才第一次上床,这在男同志的领域里应该算是很久了。不算刻意为之,但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难免有些存疑,但终究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就做了。
第一次的体验不算太好,没什么太舒服的感觉,又痛,与其说是做爱,更像是完成了一个什么任务。但沈寅川似乎挺开心,看他开心的样子,虽然觉得不舒服还是忍着先不洗澡让他抱着了。
整体来说我们做的频率不高,一方面我对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没开发出什么热情,另一方面每次事前事后都要清理真的很麻烦,后来试着上了一次沈寅川,感觉要好一点,他似乎也更喜欢这样,之后就大多是以我做1的方式了。
这种低频的xìng_ài持续了大半年,到后来我们几乎天天吵架,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做过,就算开始也会在沈寅川神经质的质疑之下不欢收尾,直到他把我囚禁起来。
那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沈寅川一直以来都压抑了很多情感和喜好,比如,他其实喜欢更加疼痛粗暴的做爱方式,这种疼痛是针对双方而言的。以前他可能怕我知道后会审视他,会害怕,所以一直隐藏,而在有自信完全控制了我的自由之后他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表露无疑,他开始把内心那些最阴暗最露骨的想法都讲给我听,他是如何跟踪我的,是如何欺骗我的,又是如何想要完全拥有我,那些想要对我做的事,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也有的时候,他会忽然满面微笑地跑到地下室来,说很多甜蜜的爱我的话,假装一切正常我们像是在正常谈恋爱一样,会爬到我床上来为我服务,可我整日被药物控制,说话都提不起精神,更别提要勃起,这种时候他得不到回应又会大发雷霆,质疑我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他,也会质疑我是不是跟别人做了所以对他没感觉,好像我不是每天都被困在这几间方的牢狱里一样。
最终那间屋子里的东西被他越砸越少,只剩下一场床和一张桌子,连凳子都没有。
一般来说,在歇斯底里过后沈寅川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非常崩溃,他抱着我或是跪在床边不停的哭和道歉,最开始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后来明白这一切只是为自己讨个安心,释放压力,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我那么多次的恳求劝说下从未想过帮我解开手铐,放我离开。
哭过之后,他总是能平静下来,默默收拾残局,一言不发,对我说任何话都充耳不闻,把房间规整到金丝鸟笼。沈寅川有洁癖,见不得眼前脏乱,也受不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乱碰,在他的心里,想必我就是“他的其中一样东西” 吧。】
凌辰南问:“他对你的肢体伤害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白晟仰趟在沙发椅上,回忆道:“大部分都是……我们互相起冲突的情况下,有时候我会有力气一点,会反抗。还有就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手铐……一般四五天就会磨掉皮,两只手换着绑也来不及痊愈,我试着想要褪出来,骨头一直磨那个金属边,可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行,我有想要试着捏断手骨,可是我太没力气了…… 沈寅川很生气,他很喜欢我的手,第一次他看到床单和手链上都是血的时候,他气疯了……”
白晟讲到这时停了停,好像暴怒的沈寅川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他把毛衣的袖子往上折了折,露出手掌两侧和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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