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师妹看起来清瘦不少。”再见李静洵,让清泓感触横生。
“这样才是苦修那——”李静洵淡然一笑:“成大器者,须受大累。”
“那么,师妹这次有所得了?”
“还好。”
李静洵起身和清泓对视:“还没恭喜师兄,这次连地仙真身都一并炼成。我辈中人,当以师兄为尊。”
对这年轻一辈的高手,世人皆以无名为首,宋绍明视作玄门这一代的最大敌手。散仙清泓虽然重建云霄阁,但他行事低调,鲜少在世人面前晃悠。除却太元宫杜越外,几乎没人将他视作威胁。
当然,一个圣地传人级别的高手如果出现,也会让其他人严阵以待。不久之前清泓降雨,仅仅是一露面,便把在场所有人震慑住,让群魔不敢轻易出手。
眼下修成地仙,年轻一辈中自然让其他人望尘莫及。
“这可不敢打包票,毕竟太上一脉神秘莫测,说不定无名道友也修成地仙呢。”说到太上一脉,清泓不由得想起所谓的太上神罗。
那人在自己之前修成地仙,哪怕是现在的修为也不敢说稳赢。
太上宫这一代真正的第一人,这才是姬飞晨追赶的目标。
蹬蹬蹬——
二人叙旧时,忽然楼下传来脚步声。清泓皱皱眉,李静洵忙说:“师兄请躲起来,应该是我父亲来了。”
清泓看看四周空荡荡无法藏人,便往屋顶一翻蹲坐在梁上,又施展隐身法避开。
不久后,一位穿着白底靴子的中年男子走入钟楼。清泓所在的位置看不到男子的面容,除却一双鞋子外,只有藏蓝色下摆和一块鸡血玉佩。
李静洵背对着他,默默敲击编钟:“父亲大人,就算你再问我,母亲的下落我也不知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当年那件事实属意外,你妹妹的死,为父难道就不心痛?你告诉我,你母亲在哪里,我把她接回来照顾,咱们一家也就真正团聚了。”
听这话,倒有几分慈父心肠?清泓眉头一挑:就不知道,这里面到底留着几分。
“这话——请父亲找到母亲后,再去跟她说吧。”李静洵语气平静,仿佛根本不清楚其母亲所在之地。
“你真不清楚?你每年都会从道德宗离开,前去和你母亲团聚,真以为为父不清楚?她到底在哪?”
“母亲的下落,到底是父亲大人想要知道,还是背后有其他人想要打听?”
“这……”李父话语一顿,随后恼怒说:“你到底说不说?别以为你即将作王妃,就能不把李家放在眼中。只要我们愿意,你别想活着从钟楼离开!”
清泓眯着眼,心中浮起杀意。
这话,可不是一个当父亲的人能说的。
叮——
李静洵忽然敲击编钟,罄钟声一缕缕渗入心田,让心神忍不住平缓下来,再难升起恼怒之心。显然,这是刻意安抚清泓,不让他轻举妄动。
杀机一闪即逝,清泓面露惊色:“师妹说她最近偶有所得,看来倒也不假。”在京城红尘纷扰之地,李静洵能静下心来默默修道,的确是一种最佳的修行。
上下打量李静洵,女子单薄的青衣难以遮掩那一股清灵高远的仙灵意境。恍惚间,有点接近昔年的黄庭仙人。
不食人间五谷,谪落红尘而不染尘埃,这才是清泓理想中,也是他自己无法达到的层次。但正因为姬飞晨永远达不到这个层次,才会对具备这种气质的仙人有种天然的好感。
清泓默默在房梁听父女二人对话,心中暗暗琢磨起来。
根据李静洵早前所言,外加刚才中年人所说,他心中差不多有一个大概脉络。
李静洵小时候,李家和魔门进行某件事的交易。具体交易的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这件事的结果,是李静洵妹妹死亡,李静洵母亲带着李静洵逃离李家,鲜少跟李家来往。
“跟魔门交易,说起来秋姨貌似是魔门的人,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是这样,昔年她在魔门中应该是身处高位才对。不然一般人,怎么可能逃离魔门血誓?”
脱离魔门可不轻松啊。
当年姬飞晨要不是凭借黄庭赠送的天母蟠桃,别想从魔门离开。那么李静洵的母亲呢?至少姬飞晨没感应到她身上有魔门血咒的痕迹。
“再联想潇湘居中的阵法,秋姨在魔门地位崇高。但因为某种缘故不能继续修行,便躲入人间下嫁李父。可又不知为什么,她的情况被魔门之人察觉,于是和李家作交易,导致一个女孩死亡?”清泓猜出七七八八。
女子,在魔门身处高位,让人不得不想到魔门的某个风气。
魔门的道统来源有三大系:一支是上古巫教转变而来;一支是魔祖创立;还有一支是玄门堕落而成的魔修。
但不管哪一支,元门十道皆对祭祀有着极高的要求。血祭,是魔门最崇尚的祭祀之礼。而且为祭祀各种魔神,都需要处子或者特定的人选。比如黑圣宗的圣子、白莲净宗的圣女,煌阳魔教的诸使者,都是在各大门派占据重要意义的特殊人员。
秋姨的身份在姬飞晨想来,很大可能便是某个门阀负责传承的圣女,掌管一脉经典宝箓。
“黑圣宗这些年一向是圣子传承,六臂魔神宗早就断了圣女祭祀之法。阴冥宗祭祀并非由圣女负责,天海阁那边也不流行圣女,无垠血海更不可能。仔细算算,只有白莲净宗、天心魔宗、煌阳魔教、西方蛮宗以及北方蟾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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