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他不麻烦,你更麻烦。
“真人不辞辛劳特意赶来,实在感激不尽,若能解我府中危难,定有重谢。”
“好说好说。”你倒是敢不重谢试试……
“真人若有要求尽管提,必定竭尽所能。”
“那就有劳了。”妈的老子饿了!
在他皮笑肉不笑客套着的时候,卫翊沐浴更衣换了锦衣华服,静静进来,拣了下首坐下。广岫瞧他几眼,恩,这才有点官家子弟的体面嘛。
蒋烈领了那开门小厮过来,可怜的小子骂了小半个时辰早已喉咙嘶哑,根本停不下来。
“呦,抱歉,我给忘了。”广岫赶忙解开术法。
卫湛道:“下人失礼,怠慢了真人,理当受罚。蒋烈,带下去,杖责五十。”
“是。”
广岫不由咽口唾沫,再看卫湛虽然依旧翩翩有礼笑意殷殷,在他看来却犹如笑面虎,不知何时会露出獠牙来。
怎么就因为一只人畜无害的小老虎就深入虎穴了呢?
看看卫翊,依旧垂着头,好像什么都和他没关系。
靠不住啊靠不住。
好不容易下人摆上宴席,广岫方才的矜持跑了个精光,狼吞虎咽根本顾不上形象。卫湛喝着酒微微含笑,蒋烈静立一旁,瞥他一眼,十足的蔑视。卫翊担忧母亲没怎么吃,卫翾两手拢在袖中更是碰都没碰,一桌子佳肴都进了广岫的肚子。
然而他似乎吃得太忘我,没注意到他吃的东西竟然都变成了蛇虫鼠蚁各类虫豸,有些还在活蹦乱跳。
眼看一只老鼠被咬下了头鲜血淋漓,卫翊白着脸,小心观察广岫,一旁服侍的丫头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啊,吃饱了……”广岫心满意足得喝了口满是蛆虫的酒,打了个嗝。他边上一个丫鬟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在她看来此时的广岫和怪物没两样。
“别怕别怕,障眼法而已。”广岫好心拍拍她的背,又看看卫翾:“其实吧,耗子肉鲜香滑嫩亦是肉中上品,二公子若是有心,改日可以好好给我备上一桌。”
卫翾面无表情,压根不搭理他。
卫湛笑道:“真人果然道法高深,佩服佩服。”
“谬赞,还真不是我厉害。”广岫翘着腿抖抖,“这种把戏,几年前我也挺喜欢玩的。”他瞥瞥蒋烈,笑吟吟打招呼,“蒋侍卫别来无恙啊。”
蒋烈显然更不想搭理他,别过头去。
“哎呦,看来蒋侍卫外强中干,年纪轻轻这记性不行啊。”广岫摆摆手,“罢了,不知昨晚随你而来的女人如何了?没让蒋侍卫你做出什么越矩之事吧?”两眼却看向卫湛,卫湛徉装咳嗽。
“你说什么……女人?”蒋烈一脸懵。
卫湛道:“那女鬼已被收复,无甚大碍,真人挂心了。”
广岫笑道:“哦,有这位不得了的二公子在,自然是不算什么了,没伤人就好,好在那女鬼不算凶厉,不过痴心成魔,见着谁都以为是她的情郎呢。”
“咳咳,是啊……”卫湛继续咳嗽。
蒋烈一脸迷茫:“少将军,您说什么女鬼……”
“没什么。”
蒋烈见几人神色暧昧,连素来不苟言笑的二爷都掩唇微露笑意,越发觉得不对劲,想起昨晚之事,自己无端到了少将军房中,甚至衣冠不整……
莫非……
他脸色大变,正欲请罪,卫湛摆手制止,转身对广岫道:“不知真人是否歇够了,可否……”
“好吧。”没好戏看了,广岫只得起身,卫翊显然等候许久赶忙带路,几人来到东厢角落的偏房,还未走近广岫就能闻见扑鼻而来的腥臭腐败之气,大门窗棂处处贴着黄符,贴得时日不短,许多都已破败,衬上荒凉的院落与瑟瑟冷风,更添凄凉诡谲。
“噗,这谁贴的?你啊?”广岫憋着笑,看向卫翾,眼睛忽闪着,仿佛只要他点头,嘲讽的话就会一溜地窜出来。
卫湛怕二人又争锋相对,便道:“不是,是以往请的除妖师,说是可以驱邪避祸,不知有何问题?”
“哦,没什么,就是傻了点。”广岫摸摸鼻子,推门进屋。
见他悠哉悠哉,卫翊想起以往请来那些人,不是胆小如鼠就是不自量力,有些甚至还没靠近就被熏跑了,庆幸自己这次请对了人,然而他刚跨进门槛,广岫就大叫着扑了过来,撞了他一个踉跄。
“我的个乖乖,也太恶心了吧……”广岫扶着门干呕,哪还有方才的胸有成竹。
卫翊心沉了下来,步步走到床边,不顾地上散落蠕动的软虫,双膝跪地,眼泪滚落下来。
“娘……”
早已被脓水染得污秽不堪的床上,溃烂得看不出原貌的女人动了动眼珠,混浊的眼中眼泪缓缓滑下。一条沾满血污的长虫在她脖子上悠然爬过,又慢慢拱入皮肉之内。
除了头以外,女人身上爬满了这种软虫,在她的身上进进出出,仿佛这具躯体就是它们的家。
卫翊捏紧了拳头,猛地扑上去,扯开那些长虫吼道:“滚开,你们都滚开……不许伤害我娘……不要伤害她……”
“你不要命了!”广岫冲过来拉开他,打开他身上的虫子。
卫翊推开他,哭道:“你骗我,你说你会救我娘的!你骗我!”
自相识以来卫翊一直都是清淡软和的模样,这还是头一次如此失态,广岫知他是确实对自己失望心寒了,心中一阵愧疚,上前抱住他往回拖:“我什么时候说不救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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