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还有……”
广岫停下来,转头看他,没想到他还懂得这些,觉得颇为新奇:“还有什么?”
卫翊看他一眼,微微低头:“以往宫中曾请过一位除妖师,不想却与一名妃子有了私情,故而皇上对修真之人有些嫌隙,恐怕……”
“还有这等事!”广岫瞪大了眼,“那要是哪个妃子惦记上我怎么办?”
卫翊十分认真道:“所以你得要洁身自好才是。”
广岫只觉一个头两个大,那个卫峥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二人又行得一阵,广岫忽然问道:“后来那除妖师怎样了?”
卫翊道:“这个不甚清楚,有说死了有说逃了,那妃子倒是被凌迟处死,据说每到月圆之夜便能听到她的悲哭,想来愤恨得很。”
“女子出墙,有什么好愤恨的。”广岫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倒是那个除妖师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染指,真是勇气可嘉。”
卫翊有点担心:“真人,这可不是儿戏。”
“知道了,我又不傻。”
二人行过中庭,卫峥便派人来请,想来对此事十分谨慎,却偏偏,卫翾不见了。
卫峥气得脸色铁青,像随时会发怒咬人的狮子。卫湛已经着人去找,甚为忧心:不会是不愿进宫,直接逃了吧?
“没想到这小子比我还没担当。”广岫含笑抱臂旁观。好在没过多久,卫翾衣袂带风翩然而归,手中捧了个纸包,装了几块绿油油的糕点。
卫峥捏了捏拳头,还是忍下怒意,顾自上轿先行。广岫辞别卫翊,偏挤上卫翾的轿子,与他套近乎,卫翾却是理都不理。
广岫觉得无趣,径自拿了块糕点,入口却是苦涩难咽,呸呸吐了。
“这什么鬼东西?”说着将剩下的丢出轿子。
卫翾不理。
“你我说来也算同道中人,何必如此生分?”广岫陪个笑脸过去,“该不是记仇吧?”
“你说呢?”卫翾收起剩下的糕点,慢条斯理包好。
“我当不是,二公子宽宏大度,不像是如此小气之人。”
卫翾沉默。
“是因为进宫心怀不满?”广岫拍拍他肩,“俗语有云,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忧心?即便有事也是我担着,不会连累你。”
卫翾默默掸肩。
“十几年前京城曾发生一起妖孽剖食幼童心肝之事,不知二公子可有耳闻?”广岫找了个话题。
卫翾不为所动。
☆、第二十章
“那妖孽原是个独居老妪,不知何处得知生食幼童心肝可返老还童延年益寿,便干起了这般勾当。或许当真被她摸对了门道,若干回后竟然真的妖力日增,成了些气候,当年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广岫早年长在京城郊外,虽远避繁华也是消息灵便,此事并不陌生,此时说来还是兴趣盎然。
“我那时可是日日害怕被捉去挖了心肝曝尸荒野,白日里都不敢出门哩。好在那妖物后来觉着还是女童的心肝嫩些香些,倒令我免了祸事,真是万幸。”
“那妖物喜食漂亮软嫩的,你多虑了。”卫翾忍不住怼他。
“是是是,论仪容哪有二公子超凡脱俗。”广岫见他开口目的便达到了,笑嘻嘻道,“我那时日日忧心这桩事,没少打听,听闻那妖物还捉了位官家少爷,好在没来得及吃就被我师兄连窝端了……就是那个玄惪,他那时应当还有些人气吧,不像现在,木头一块,比你还无趣。”
卫翾喉咙里哼了一声,没叫他听见。
这件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听它从旁人口中说出才觉恍如隔世。
“我就是奇怪啊,那老妖婆不是爱吃女童心肝吗,怎地又会捉了个少爷?口味又变了?”广岫蹭着下巴思索。卫翾闭目,再不想理他。
马车离皇城已是近了,广岫打个哈欠让自己精神起来,掀帘看了看外面,陌生的碧瓦朱甍雕梁画栋,一派繁华显贵。他又打个哈欠,伸个懒腰,道:“二公子没有佩戴香囊的习惯?”
卫翾不知他意有何指,目光瞥了一眼。
“二公子身上的狐骚味浓烈了些,为防横生枝节,还是小心些吧。”广岫自怀中掏出一粒碧色丹药友好得递过去,“这是清和丸,本是防夏日蚊虫的,此时服用可清火祛湿,体生异香,二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卫翾不搭理,顾自掀帘下车,留下广岫变掌为拳,愤愤得自己吃了。
巍巍皇城威严无比,规矩亦是繁多,即便是卫峥大将军之衔,要入宫面圣也得层层报上去,得了恩准再层层报下来,若遇到皇帝不得空闲或是心情欠佳,等的就不是一时半会了。
好在,还有人比他们等得更久。
那人背对而立,一身官服一丝不苟,身姿挺立犹如汉白玉柱,一丝歪斜都没有,要不是风过吹动衣袍,广岫几乎要以为那是个石像了。
“那是谁啊?”广岫歪头问卫翾,卫翾不理。广岫寻思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整整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卫峥看着那人,面上是不易察觉的喜悦,听到广岫问话,便好心解答:“那是肖氏长子,大理寺卿,肖长离。”
“肖长离……”广岫看过去,喃喃:“这名字真够衰的,他爹缺心眼吗?”
卫峥道:“肖乾林为人我虽不齿,他这个儿子倒很是不错,为人刚正断案清廉,就是有些死脑筋。此次,怕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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