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忽然停步,看了看他:“你方才说的那些,什么灵眼灵穴的,究竟当真还是胡诌的?不会是想借口逃了吧?”
广岫眉头一跳,没想到他脑子竟转得这样快,摆出受伤的模样:“王爷竟然这般想,真让我如吞了一口寒冰凉透了心。我若是想逃,默默走了便是,何必再来请旨?”
珩王笑着推他一把:“说说罢了,别当真。父王让我帮你,咱们也算一条绳上系着了,我不信你信谁?”
广岫也跟着笑笑,心想这小子看着好脾气,其实精得跟猴似的。
“可惜父王不愿舍了琴,这可如何是好?”
广岫道:“皇上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来,从长计议吧。好在那琴上之灵我了解,并无害人之心,若是有心害人,楚离早死八百回了。而且……那琴上之灵,似乎还在耗费自身灵力,保护着皇上。”
“当真?”
广岫点点头。
“那便好。可是楚离他……是我害了他啊……”
广岫道:“他嘛,也不是没得救。”
珩王忙道:“你有办法?”
广岫卖关子:“自然是有,不过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找一个人。”
“谁?”
“我师弟广陵,最好探墓,你就说藏峰山有处千年古墓,他一准儿就来了。”
珩王笑:“你这是要找帮手吧。”
广岫不否认:“风水堪舆我是一窍不通,那个劳什子的灵穴,它认得我我都不认得它。你记着,寻人一定要快。”
珩王满口答应:“成,不过你有什么法子救楚离?”
广岫取出一张符,在上头划拉几下,燃起真火一下子又给烧了。
珩王看得神异,问道:“你在做什么?”
广岫一脸的高深莫测:“等着看便是。”
他们去找卫翾时,卫翾正在皇后的寝宫上头,一众宫女伺候着云珑在下头。若不是皇后不许,云珑怕是又爬上去了。
珩王与广岫先去向皇后请安,皇后对卫翾的行为甚是不满,冲他们抱怨一番,被珩王一通谄媚胡夸又哄得乐呵呵。广岫先行出来,上去找卫翾。
卫翾对他要出宫一事并未说什么,反倒是广岫给了他一堆忠告,让他尤其小心靖妃。那药性极烈的□□,但愿没有第二次才好。
想了想,广岫又道:“若是有人让你动皇帝手上的那把琴,你只装作看不出来,不必管它。”
卫翾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广岫解下行云递给他:“这个你留着,反正那小子喜欢你,若有危难尽管使……对了,我给他起了名叫来福,你这般叫一声,他就出来了。”
卫翾不去接:“不用。”
“给你你就拿着,别不好意思。”广岫塞他手里,“我答应了你爹保你一命,不管能不能做到吧,总要试试。你也悠着点,别行事没大没小的,我不在边上提点,自己多用用脑子。”
卫翾忍住将他踹下去的冲动,不说话。
广岫觉得自己甚是伟大,简直想给自己鼓鼓掌。看看卫翾怀中白狐,双目有神,已好了许多,不禁打趣道:“你这只狐是公是母?看它这般粘着你,哪日化为人形非你不嫁,你可小心公主吃醋,宰了它做狐裘。”
卫翾终于忍不住:“你可以滚了。”
“你看你这人,就是不识……”不料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当真滚了下去,好在落地时稳住了,不至于丢了大脸。
在云珑与宫女的嘲笑声中,他红着脸赶紧逃了。
眼看宫门在即,广岫喜悦不已,终于要逃离这个华丽的牢笼,只希望以后再也不用回来才好。珩王走在他边上,见他神情,心有戚戚:“想当年我封王出宫之时,也是你这般心情,好似鸟儿上天鱼儿入水,说不出的高兴。”
广岫笑道:“我一介庶民自由惯了,你贵为皇子,怎地亦是如此?可知多少人穷极一生都进不来。”
珩王叹道:“这宫中多少阴谋诡计,杀人不见血,呆得久了,好好的人都会臭掉烂掉,有什么好的?”
广岫道:“投生帝王家,多少人梦寐难求。你这说好听了叫豁达,说难听了,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珩王苦笑:“投生帝王家,父忌子,兄谋弟,被最亲的人背叛。若这是福,可真真是贻笑大方。”
广岫看着他,道:“你这话听来,甚有故事啊。”
珩王笑而不语,撘他肩膀,一同走出了朱红宫门。
看着寻常街市布衣平民,广岫觉得十分亲切,途经一家琴行,他不由驻足。珩王道:“看不出来,原来你也是好琴之人。”
广岫摆手:“不是,我哪懂这些,是……一个朋友喜欢。”
珩王笑道:“这街市之上售的都是些寻常货色,真人若是想要,我帮你寻几把好的来。”
广岫道:“王爷出手,那必定是世间绝品,不过,这来路不正的,我可受不起。”
珩王苦笑道:“放心,无论外人如何传,我手里的东西件件清白,就看真人信还是不信了。”
广岫诚心道:“信。”
珩王笑了笑,带着几分欣慰与无奈:“肯信我的人不多,你是第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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