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与他差不多时候进观,一起撒泼胡赖着长大,他什么德行了解得透透的,将手中古月剑甩过去:“我不饿,古月先借你,等完事了再吃不迟。”
广岫接了剑面露为难:“师兄不饿我却饿了,午饭都没吃,不如……”
“少废话,赶紧的!”广陵发了火,“你当老子愿意管你这破事么?再左推右拖的我就走了,乐得清净!”
广陵出生官宦人家,爷爷更是官至太傅,打小性子就骄横霸道,乃是京中小霸王。十年前他爹受过玄惪恩惠,便将其送入停云观,期望能够修身养性,改改脾气。却不想他性子没改多少,反倒迷恋上了堪舆玄学之术,不愿尊从家训学文为官。其父翰林学士柳从汶怒其不争,扬言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他反倒乐得逍遥,从此更是名山大川肆意行走,家都没回过了。
他这一吼让广岫想起年少时被他欺负的苦楚来,不由就怂了,只得回去。
道观依旧清冷破败,与方才没有丝毫不同。广岫探头看看:“你看没人,咱们擅闯空门怕是不妥,不如从长计议?”
广陵虽外貌还童,心智和法术都未有影响,当下一甩手径直将广岫扔了进去:“你素来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走你!”
“啊……”广岫一叠声地大喊,一落地便见一道白芒破空而来,直直插入他脚下地面,直接将阵法激发了出来。
“好好得给我带出来!”广陵带了稚气的声音已渐模糊,被淹没在了乱尘破风之中。
广岫体会到了方才刘三惶恐无措的心情,身不由己陷落深渊的感觉着实糟糕,惶乱之中只能死死抓住古月,寻求些许安慰。
广陵看着阵芒骤起骤灭,擦了擦汗,还没等喘口气,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轻率冒进,自寻死路。”
广陵回头,翻了个含蓄的白眼:“要不是你整这出,谁爱来管这破事?”
忘尘徐徐走出,面无表情道:“此事本就与你们无关,何必来自讨苦吃?”
广陵摊了摊手:“这话你和掌门说去。”
“也罢,且看你们有何能耐破我的浮屠阵。”忘尘捧出一盘棋来,在广陵跟前摆开,“一局棋的时间,若他出不来,可怨不得我。”
广陵眨眨眼:“你耄耋之龄,我龆龀之年,下棋没意思,不如来连五子,通俗易懂甚有趣味,又不必费心思,如何?”虽然对返老还童甚为苦恼,亦苦思还原之法,可很多时候,以小孩子的身份办事要便利许多,比如可以耍赖。
忘尘默许,二人便在道观前的青石小台上对面而坐,一本正经下起了,五子棋。
广岫可不知道外面两人正以这种玩笑的方式左右着自己的生计,被吸入阵中一片混沌后,发现自己仍置身于道观之中,铺陈摆设别无二致,只是周遭静得可怕,风声虫鸣鸟雀之声都没有。他来时还是晴天,此时却是阴云密布,连空气都是压抑沉闷。
同样的景,却非一处人间。
广岫将这道观里外走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猜想过这专纳邪祟的阵法之中会是如何的魑魅魍魉横行,虽然麻烦些好歹还有事做,此时这般死寂一片,让他古月神器在手都无用武之地,连个消遣都没有,心想要不干脆在这睡上一觉,等着广陵进来救得了。
忽见一个黑影自林中窜过。
总算来了个会动的。
他赶紧追了过去,才见那黑影竟然是只黄鼠狼!
“刘三!”他喊了一声,那黄鼠狼果然停了下来,看他一眼,转头又继续狂奔。广岫还欲跟过去,忽觉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下意识闪身一避,一支短箭钉入他身旁树干之中。
“快帮我抓住他!”声带愠怒,单是听着都能感觉到说话的人心情很糟糕。
广岫没想到这种地方还会有人,转头看去,看清那白色人影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那白衣人如乌云之中一抹霞光,浊水之中一道清流,与这周遭一切都是格格不入的超凡脱俗,让广岫眼睛都亮了一亮。
不但眼睛亮了一亮,连心都抖了一抖。
“你愣着干什么!快追啊!”白衣人身形如风,片刻已来到他跟前,推了他一把。
“你……”广岫开口想问,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幻觉,且看他欲何为,遂道:“你抓它做什么?”
“这臭东西,放了我一身的屁,我一定要宰了它!”白衣人扯他一把,“看你身手不错,帮我抓住他。”
广岫道:“我不去,放屁是它的保命之法,再去捉它,岂不是要再臭一次?”
“恩,有道理。”那人顾盼生辉,又看向广岫一眼,广岫觉得心砰砰就跳动起来。
那人将手中弓箭一扔,过来拉他的手:“你比它有意思多了,我不捉它了,你陪我玩吧。”
广岫咳嗽一声:“好啊,玩什么?”
那人喜眉笑眼十分高兴:“来玩捉迷藏吧。”
一个不留神,那人不见了踪影。广岫也不急着去找,心中暗忖如何应对。要直接拆穿他打个魂飞魄散,他还真是不太忍心。
忽然身子一紧,那人从身后将他抱住,温软气息贴近过来,隐隐透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找到你了!”那人搂着他直笑,又转到他跟前,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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