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道:“与你无关,只是找我的麻烦罢了。肖行之中了毒针,一只胳膊才使不上劲,解了毒自然也就好了。”
楚离愕然:“为何会中毒针?”
“算他倒霉吧……”珩王不愿多说这些。昨日在肖府折腾到大半夜,若不是有王爷之名,只怕还得要在大理寺监牢里过夜。肖行之中了毒针自己浑然不觉,只当是他暗下毒手,加上楚离一事,活脱像个无赖般一口就是咬定了他。那两个家奴不知所踪,若是活着还有些希望,怕的是已被灭口。
依那人行事之不留余地,想必凶多吉少。
珩王习惯了躺着中枪息事宁人,只是这次惹到了肖家,尤其是肖长离这个刺头,日后想是不会安生了。
一时竟不知是希望他明察秋毫,还是意气用事了。
心头多了烦扰之事,就格外珍惜晴好的天气和自由之身,拉了楚离一把:“今天日头好,咱们出去走走。”
楚离起身理理衣衫:“在王府叨扰多日,是该要告辞了。”
珩王皱了眉头:“我是说出去走走,不是让你走。如今你还有何处可去?”
楚离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王爷恩德,楚离毕生谨记。”
珩王心情阴沉下来,又说不出挽留的话,一路无言行到前院,王妃走来,行了一礼,道:“王爷,宫里来了客人。”
“宫里?”最近宫里事多,珩王也是有所耳,只是自顾不暇,也没多加在意,此时事情上门,想必要紧,便对楚离致歉,前往大堂而去。
王妃款款有礼,请楚离稍待。楚离躬身一礼,说要告辞,王妃神情平和,微微笑道:“未得王爷准许,楚先生可不能走。”
楚离道:“我已向王爷说明。”
王妃道:“楚先生若无他处可去,不妨就留下来。王爷虽是身份尊贵,却怀蔽伤之忧,少有至交,难得与先生情投意合。”
楚离一时无言,他看不出她的情绪,更看不出这话究竟是随口说说还是真心实意。
“王妃说笑了。”
王妃微微一笑,笑容暖若春风。
珩王行至大堂,见来人竟是云昶和云谨,奇道:“你们怎地出宫来了?”
云昶道:“出来走走,宫里快闷死了。二哥你还不知道吧,嬛妃自缢了,四弟那样子,吓人得很……”
“什么?”珩王大吃一惊,“嬛妃自缢,当真?”
云昶道:“这种事还能唬你?”
珩王直皱眉头。早前听说卫翾猥亵嬛妃已是觉得荒唐,岂料嬛妃忠烈,以死明鉴,按云钰那性子,此时不知得是何种心情了,担忧道:“阿钰他……”
云昶耸耸肩:“不哭也不闹,还是照样念书做早课,就是瞧着忒瘆人,就好像……心都死了一般。”
珩王一听更是忧心,道:“我入宫看看,你们且在这里住下。民间不比宫中,记着别乱跑。”
云谨点头,云昶转转眼珠,见珩王急匆匆备轿出门,拉了云谨后脚就要走。云谨是被他硬拖出来的,对民间生疏得很,不太敢贸然出去。云昶一番好说歹说,半拉半拽正要出门,王妃浅笑着等在一旁:“这就要出门么?”
云昶嬉笑道:“王妃嫂嫂,咱们好不容易能出宫一趟,自然要多看看民生风情,您不会这般狠心要把我们关在这吧?”
王妃微笑道:“殿下误会了。我挑了几个精明能干的王府护卫,随二位殿下一同……”
云昶连摆手:“不必不必,有人跟着碍手碍脚。咱们逛逛就回来,王妃嫂嫂不用担心。若是二哥先回来了,还有劳王妃嫂嫂给说几句好话。”
不等王妃再说什么,云昶已经迫不及待开溜,云谨刚道了句谢就被拽走了。王妃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笑了笑。
二人在早市上慢慢逛着,他们虽为皇子却甚少出宫,走在大街上也不怕被人认出。只是云谨姿容太过出众,常引得人驻足观看,讨论不休。云昶十分不喜,拽着他不松手。旁人看过来的眼神中,便多了揶揄嘲弄之色。
“市井小民真是没见过世面,看他们这德行,恶心死了。”云昶埋怨着,“我反悔了,还是不要让你出宫为好,被这些人看着都脏得很。”
云谨皱眉:“三哥,这些都是我朝子民,你怎可如此轻贱?这世上多得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他们虽无锦衣玉缎,却活得自在随心,比起你我,要好得多了。”他叹了口气,看着清朗天宇,面容无比落寞,“若可以选择,我宁愿未生在帝王家。”
云昶拽紧他:“你别说这种话,你若不在帝王家,那我又在何处?别想这些了,难得出宫一趟,定要玩个够本……”
迎面走来一个汉子,挑着两担鸡蛋,云昶说话未曾留意,碰了一下,那人连转两圈,扁担落地,两筐蛋碎的彻彻底底,一个囫囵的都没剩下。
“我的蛋!!”汉子哀嚎一声,痛心不已,一把抓住云昶,“小子,你赔我的蛋!”
云昶几时遇到过这种事,红着脸怒道:“你这刁民,快放手!信不信我砍了你!”
汉子更恼,揪得更紧:“你砸了我的蛋还耍横,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啦!”
这汉子一身横肉力大无比,纵使云昶练过也不是对手,挣脱不去,只得嘴上威吓,引得路人围观,纷纷指责他蛮横。
“看这小子人模人样的,肯定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仗势欺人呐。”
“有钱了不起吗?砸了人家的蛋就得赔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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