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烈还是云里雾里,不过那头颅确实不像是好对付的,一时有些懵,就这么稀里糊涂欠了五百两。
“五百两啊五百两……”一大早广岫就开始念叨,揉揉酸痛的胳膊腿脚,念叨得就更大声了。蒋烈黑着脸,若是身上有钱真恨不得砸他脸上。
“真人,昨晚那个到底是什么?”卫翊虽在屋内也清楚发生之事,不过没胆量出来罢了。
“那是飞头术。”广岫啃着烧饼解释,“这是极难修炼的法术,昨晚那个可将头颅随意分离,道行已是不浅,这二愣子……”他指指蒋烈,“就这么平白给了人家一剑,你知道坏了人家多少道行吗?”
蒋烈冷哼:“如此邪祟害人之物,难道要我坐视不理?”
广岫白他一眼:“说你是二愣子吧,修炼飞头术有两种方法,其一吸收日月精华,其二吸食人畜鲜血,很不巧,昨晚遇到的那位并无邪秽之气,人家是正正经经修炼的高人。若是有意害人,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二愣子。”
蒋烈想拔剑,发现剑已毁了。
“蒋侍卫切莫动怒,五百两算我身上。”卫翊赶忙劝,“吃完我们就快动身吧。”
“不劳三公子。五百两自会给你,不过,再让我听到你絮絮叨叨……”蒋烈危险得眯起眼:“我撕了你的嘴。”
广岫缩缩脖子:“什么世道,欠债的比债主还横……”
京城将军府后院,少将军卫湛舞动□□势如游龙,满园落叶随风而走,又被□□之势搅动,满庭缭乱。二爷卫翾静坐石凳,微露不耐之色,拿起飘落桌上的落叶弹指击去,恰恰打在□□之上。卫湛顺势挑起落叶尽数堆在了院落一角,园中立时干干净净,就如园丁刚打扫过一般。
“叫我来议事,自己却只顾练武,当我很闲吗?”卫翾两手拢在袖中,白皙俊秀的脸上尽是不悦。
卫湛走过去坐下:“抱歉,一时练得兴起,不知你已到了。”
“究竟何事?”
下人递上毛巾,卫湛便擦了擦额上的汗,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卫翾最烦这个大哥拖拖拉拉行事温吞的样子,敲了敲桌子,卫湛险些呛着,道:“是、是三弟,离家半月有余了吧。”
卫翾嗯了一声。对那个病鸡似的三弟,他素来没放在眼里。
“原本让他外出历练历练也好,可他那性子,容易受骗。”
“你不是派了蒋烈跟去吗?”卫湛眉头一挑,“不过他也不像是十分精明的样子。”
卫湛担忧道:“正是如此我才担心,蒋烈没传信回来,三娘的情况……怕是不能再拖了。”
“送走吧。”
“这如何使得?”
“让她死在家里吗?”卫翾冷哼,“脏了地方。”
卫湛皱眉:“好歹是爹的妾室,总要等三弟回来见上一面。二弟,总是一家人,你再试试吧?”
“你知道,我救不了她,也不会救她。”卫翾转身离开,声音冷淡,就如同他冷淡的性子:“他不是说要自己救娘亲吗?就看他有何本事了。”
卫湛叹了口气:“爹陪皇上狩猎在外,柳先生又回乡探亲,家中之事你担待些。”
“我说过,这种事别来烦我。”
“……”卫湛眉头皱得更紧,没一个省心的。
去往京城路途遥远,沿途多为荒野之地,少不得要风餐露宿,累得广岫抱怨不迭。
他虽幼时受过苦,也不是什么精贵之人,可自从进了停云观后衣食无忧逍遥自在,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舒心,此时一下子又要睡不安稳食不饱腹,一时还真是无法适应。偏偏卫翊救母心切,只恨不得插对翅膀飞回去,片刻也不愿耽搁。蒋烈就更无趣了,板着一张脸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做一件事,跟个幽灵似的跟在后头,可若是广岫做出些他看不顺眼的事,比如想用自己的小饼换卫翊的大饼,耍赖想睡个午觉再走,他就会寒起脸来盯着他。
如果眼神是剑,广岫已经千疮百孔。
途中歇息时卫翊告诉他,蒋烈虽然年纪轻,却是跟随大军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的,在卫峥军中任校尉,武艺比少将军卫湛都要好上几分。
广岫乍舌,立即打消了在他身上放条痒痒虫的计划。
三人原本沿官道而行算是路途平坦,广岫却提议走小路,近些。
蒋烈并不同意走不熟悉的小路,却拗不过广岫对卫翊的蛊惑劝说,只能听命。
“走那条小路足足可以省下两日的路程哩。”广岫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对蒋烈利箭般的眼神无动于衷。见卫翊傻呆呆得同意了,心中暗乐。
那条小路能不能省路程甚至能不能到京城他都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走那条路,能通往金山银库。
芡山深处有座前朝大墓是五师弟广陵告诉他的,据他所言其中金银遍地,瑰宝如山,却藏得极其隐秘,寻常人难窥其迹,而且机关遍布,更有妖煞作乱,即使千辛万苦寻到了,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广陵深谙堪舆点穴之术,早年去过一次,却什么都没拿出来,也再不想进去了。对广岫说起后也是千叮万嘱,让他别动心思。
广岫原本并没动过心思,但此时身无分文,前往京城的路途又远,若不备着些,只怕得要一路乞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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