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阑珊,芳菲渐尽,侍郎府中却是一派盎然之景,群芳争宠百花争艳,花园水榭中更是荷花映日亭亭玉立,包围着湖心之中的四时亭。
连接河岸与四时亭的曲廊被沉入了水中,在肖少钦入宫办公的几日都不曾升起过。四时亭周围帷幔垂落,将亭内事物尽数遮掩,更显得神秘,府中仆从偶尔经过,皆会忍不住看上两眼。
其实他们看过去的同时,亭中人也正看着他们。
一声轻叹,云谨提起画笔,继续描昨日未画完的荷,忽然身边气息一暖,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耳畔,声音温柔如水:“我去之前便在画荷,还没腻么?”
云谨面色微红:“也没有别的事做……”
肖少钦就着他的手挥毫点墨,一朵荷花跃然纸上。与云谨笔下的端雅不同,他的荷仿佛风来欲舞更具灵气,尽得fēng_liú。
云谨轻拂那朵荷花心动不已,感受到他的气息包裹全身,这心动又化为浓浓的幸福,几乎使他晕眩。
肖少钦拿了他手中的笔,揽住他的肩转过来:“让你留在这里,怪我吗?”
云谨摇摇头,又有些迟疑:“我几时可以出去?我离开这么久,不知外面情势如何,三哥他一定……”
肖少钦蓦地堵住他的嘴,实在不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那个人来,片刻后松开,云钰的脸已经比他笔下的荷还要红。
“外面发生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即便有关系,我也会替你挡着。”肖少钦凑在云谨耳边轻咬:“若是觉得闷,我们便来做些有趣的事。”
云谨知道他的意思,登时耳根都红了。
肖少钦随手拨开笔墨,抱住云谨让他坐在桌上,挨近过去开始轻吻。云谨不由自主往后躲,他就往前逼,直到他整个人躺在了桌上,月白袍子沾了墨痕晕开一大片。
“不要……在这里……”云谨气喘不宁,微微推拒着身上之人。
肖少钦在他耳畔轻咬:“放心,不会有人看见。”
云谨再躲不开肖少钦紧逼的攻势,不由已搂住了他的腰,闭目任由自己沉溺下去。忽觉身上之人有些僵硬,略被扯开的衣襟亦被拉好。
他睁眼,看到肖少钦沉肃的脸。
肖少钦将云谨护在身后,心中十分不悦。他的四时亭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人能够进来。而此时,在这种时刻,这里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面具人笑道:“搅了二公子的好事,可真是过意不去。”
肖少钦瞪着面具人,丝毫不掩愠怒之色:“谢墨,别以为你教了我一些本事就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地方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来,你不知道吗?”
谢墨依旧笑呵呵极好脾气的样子,没人知道面具下他是否当真这么高兴:“谢某从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有命在身,不敢不来。”
肖少钦道:“谁给你的命令?”
刚说完他便脸色一变。
谢墨听命于谁,他很清楚。
感受到谢墨的目光朝云谨而去,肖少钦脸色一黑,斥道:“你要干什么?”
谢墨耸耸肩:“二公子对我凶神恶煞的没用,谢某只是听命而行。五殿下这般沉鱼落雁之貌,谢某也不愿唐突,只可惜身不由己,还望二公子体谅。”
只见他身形一闪片刻已到跟前,肖少钦一掌拍去,却只触到虚空。待他回头,谢墨幽黑的身影已抱着云谨落在亭外,脚踏荷叶不动不揺,如同地下而来的幽灵。
肖少钦立即运功追去,眼前却腾起数道水柱,将他拦了下来。
肖少钦那些本事都是谢墨所授,尚未学得一二分,根本不是对手,此时用尽所学亦无法摆脱,急得心如火燎,径直跃入水中,用最原始的方式靠近过去。
“少钦……不要管我了……”云谨心痛如绞,素来fēng_liú俊赏的肖侍郎何曾如此狼狈过?
谢墨悠悠叹了口气,脚尖一点,又往后退了数丈,再次拉开了与肖少钦的距离:“二公子这又是何必?”
肖少钦跃出水面,踩着荷叶追去,无奈与谢墨的距离始终无法缩短,怒道:“谢墨,你敢动他,我杀了你!”
谢墨道:“二公子放心,要动他的本也不是谢某。湖中水凉,二公子还是快些上来换身衣裳。谢某该去交差了,告辞。”
“你站住!谢墨!”肖少钦目眦尽裂,运起水龙朝谢墨后背击去,谢墨身形一转堪堪避过,一物自云谨怀中掉了下来,落入水中,随着湖面波纹浮浮沉沉。
眼看人影远去再难企及,肖少钦愤愤震乱湖中藕花,捡起水中草雀捏在掌心,掠身而去。
看着儿子浑身湿透闯进来,肖乾林并无多少意外与不满,仿若未见,继续作赋。
他写字的时候不喜人打扰,肖少钦明白这点,纵使心急如焚,他还是等在一旁,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年会试初毕,皇上为激励天下学子,命肖乾林作一篇劝学赋,写完还得交礼部复核,肖少钦来了,他正好不必跑一趟。
吹干墨痕按下印章,抬手招呼儿子过来看看。肖少钦走过去,心思全不在这上头:“爹,你为何命谢墨掳走云谨?”
肖乾林抖开一张纸继续写,淡淡道:“掳?我分明是让他请殿下入别处行馆暂住,莫非谢墨行事粗鲁,惊扰了殿下?待他回来,定要重重罚他。”抬眼看儿子一眼,他语气稍带严厉,“你也是,五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你那小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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