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六。”柳濡逸道。
常六猛然跪地,双手搓了搓衣服:“大人,小的没撒谎,小的真的看到了阿吉。”
周围的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少爷,他们一个说自己不在西郊,一个说看到了人。这两人之中,一定有一个人在撒谎,说不定撒谎的那个就是凶手!”阿森断言道。
说完,阿森舔着脸望向柳濡逸,少爷,快夸我啊……
柳濡逸却恍若未睹。
常六和崔吉开始互相争辩起来。
“不是你是谁?这西郊还有谁还跟你一样天天别着把柴刀出门!”
常六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崔吉竟然会去杀人。
崔吉也面露失望:“六子,到底是谁给你好处,让你将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我只是照直了说…”
“这几日我都在荒山砍柴…拉了那么多柴回来,这进出可都是有人看到的。”
常六立即道:“谁知道你中途是不是偷偷回来了?你那身衣服我可还记得…呐,就是你之前青色口子那件。”
“那件我早就不穿了,现在还丢在柜子里呢!好啊,常六,你简直……”崔吉面上的青筋凸起,气的满脸通红。
两人越争越烈,当下就扑倒一处打了起来。
崔吉和常六都是身强体壮的体格,战况激烈,你来我往,连上衣都扯成了碎片。
一些平素无所事事的男人们没有阻止,反倒跟着瞎起哄。
烈日当空,云龙混杂的西郊也比往常更热闹了些。
章虎等人上前,费了好一番劲才将两人拖开。两人早已是鼻青脸肿,谁也没好过谁。
柳濡逸待两人都静下来,才问道:“崔吉,你说你前日在荒山,可有人证?”
“这……嘶,小的在荒山在砍柴,哪里…能见到什么人?”崔吉捂着自己破了的嘴角道。
“我看你是无人可证吧?”常六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子。
“我…”崔吉本想反驳,却突然一顿,双眼骤亮:“大人,有有…有人证!小的那日吃完了…干粮,还特意到山下卖烧饼的老人家买了几张饼。那时还有好几个…庄稼汉坐那里歇脚呢。嘶…”
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崔吉满面红光:“大人,您派人去问一问便知。小的真的没杀人!”
仿佛是因为有了人证,崔吉整个人都仰首挺胸起来,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得意的瞪了常六一眼。
“常六,亏我一直以来待你如亲兄弟,你这般污蔑我,难道这人其实是你杀的?”
咦,白漫深深的看了崔吉一眼,这老实人啊……
常六大急:“我与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污蔑你。可我当日真的看到你…”
柳濡逸神色不变,联想到王莲案子时,牛小双口口声声的认定小姐在房间,可结果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王莲。
有时候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未必是真。
柳濡逸重新问了一次:“常六,你确信你所看到的就是崔吉?你看到他的脸?”
常六一愣,努力回想:“看…那倒没有。当时他低着头,我与其打招呼准备让他一起和我去喝酒。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跑了。”
阿森叱了一声:“没有看清,你做什么证。你知不知道胡说八道是会害死人的!”
“可那就是他啊,衣服还有腰间别着的柴刀?”常六有些发懵:“不是他还能是谁?我们西郊就他一个上山砍柴的…”
看来又是习惯性思维了。
白漫觉得,要么这个崔吉为人城府极深,撒起谎来一点都不怯场,聪明到可以未雨绸缪早就布置好了人证。
不过,按着之前西郊百姓们的说法,崔吉自小便是个老实人。一个人可以伪装一段时日,但是如何伪装那么长时间?
那么剩下还有一个可能,当初常六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和崔吉身高相似又恰好穿了一件相同的衣衫。
白漫突然道:“你说那人别着柴刀?”
常六点点头。
柴刀!
白漫眼前突然一亮,没错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这柴刀不就是一侧刀锋,又是长到足够穿透人体!那凶手用的根本就不是重剑,而是柴刀!
“周老屋内有茶,可院子里却没有刀斧,如何烧茶?那凶手定然是直接顺走了柴刀。”白漫脱口而出。
柳濡逸与白漫对视一眼,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接着,柳濡逸对李岗道:“到崔吉家中将他的柴刀带来,交于仵作一验便知。”
“可是少爷,那凶手为何要藏匿在崔吉家中。逃跑不是更好么?”阿森不解。
的确,杀了人还不跑,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白漫略一思索,笑道:“还多亏了葭葭失踪那间案子,我留了衙役在村口留着,想来那凶手被常六撞见时就是准备逃跑。只不过看到了路口的衙役以为事情暴露了,才害怕的躲了起来。”
案情好歹有了眉目,这让他们心中都敞亮了不少。
“将他们先带回去。”柳濡逸道。
“是。”衙役们照办。尤其是崔吉,成了重点看顾对象。
“至于例银,待本官查明真相,定会还西郊的百姓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章虎低着头,掩下眼中的暗芒。
百姓们则是将信将疑,小声的议论起来。
事实上,葵山县衙给白漫的感觉,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这件事情若真能彻查,恐怕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而葵山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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