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道吉日的不断推进,容嘉卉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不是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就是觉得婚礼得砸,甚至,她还担心过,钟离络会不会突然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个小女人,需要一个大男人,然后在喜堂上丢了她跟个不知哪里出来的野男人溜了,果真,这话本子可当真不能多看,看得她都快要封魔了,她如今还不知道,她这情况,在后世有个专有名词。
不过,她就算再怕,她们的婚事,依旧是如期而至。
婚事向来是极其繁琐的,尤其是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贵族,容嘉卉的嫁妆,跟上辈子是一样的,足足一百六十四抬,可端的是十里红妆,她家可不像那么些硬充体面的人家那样,松松垮垮地放嫁妆,八十抬都能折腾出一百二十抬的效果,这体面是瞧着体面了,但到底还是小家子气十足,若是容琛于氏也效仿,那容嘉卉的嫁妆都能整出两百抬了。
她的嫁妆之丰让众人惊讶艳羡之余,也是让不少没落贵族扼腕叹息,自己当初居然都没死乞白赖地把这财主哄过来,这排场,想来这皇家嫁女,也不过如此了。
容嘉卉乖巧地坐在闺房,穿戴整齐,妆化得跟个鬼一样,头上还顶着一个快压断她脖子的凤冠。
她瞧着迎亲的要来了,忙嘱咐弟弟道:“乖弟弟,姐跟你说,做做样子就得了,可别真拦着你姐夫啊,对了!也千万别伤着你姐夫啊,不然姐姐我就打死你。”
容嘉泽道:“姐姐,这大喜的日子呢,你干嘛开口闭口就是死死死的,况且,我又怎么会拦着姐夫呢,姐你就放心吧。”
见他听话,容嘉卉忙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给丫头们使了个眼色,丫头们会意,忙给他们递上了容嘉卉备好的红包,她笑着对表哥表弟们道:“表哥表弟,这是嘉卉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完她又看了方才被她嘱咐过的容嘉泽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还是那句老话,别真拦着。
于家几个兄弟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家表姐/表妹,还都还没有过门呢,这胳膊肘就已经拐成这样了,要是到了以后那还得了!
钟离络那边也都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导致他只得带了两个同僚过来抢亲,与这边相比,倒是显得颇为寒酸。
一行人还没挨着门呢,便是被一群丫头给拦住了,丫鬟们笑嘻嘻地堵着门,闹着要他们发红包,不给就绝对不让开。
好在钟离络对于这些早有准备,挨个给了个大红包,丫头们开开心心地接过后,便满足地散开了,这倒让钟离络松了一口气。
容嘉卉透着盖头,隐隐约约地看着外头,抿嘴一笑,看来她的警告还是有效果的,也不想想,要不是她事先敲打过,这些鬼丫头哪里会那么听话。
虽说丫鬟们这关是过了,可这死死关着的门,于钟离络他们一行人而言,还是有些难办。
跟着钟离络一起,早已升到了从五品游击将军的谭峻拍了拍门,高声道:“开门开门!咱们来接新娘子了。”
里头的容嘉泽堵着道:“不成不成,谁要是抢了我姐姐,我就同谁急!”
谭峻对钟离络道:“诶,你这小舅子还挺有意思的嘛。”
说完,他又高声道:“那我就撞了啊!”
容嘉泽眼珠子一转,道:“你撞啊你撞啊,我姐姐这门是黄花梨木的,撞坏了,一百两金子!”
闻言,对方撞门的动作瞬间就停下了,什么梨?他伸出手算了算,这什么梨的破门,居然值那么多钱呢?不会是这小子唬他的吧?
钟离络想了想,凑了过去小声道:“若是撞坏了,让我来赔就是。”
谭峻看着她,活像是青天白日的见了鬼,这钟离络,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咧开了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答应道:“哎,好嘞!”
正当他要猛撞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且慢。”
几人回头一看,忙拱手道:“王爷。”
瑞王抬手示意免了,他走上前,拍了拍与他在西北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的钟离络的肩,给了她一个相信哥的眼神,然后,他也挨到了门口,拍了拍门道:“那个,嘉卉妹妹,我是你杨姐夫,你与玉儿她情同姐妹,我这个做姐夫的,姑且也算得上是你的娘家人,你放我进来,让我同你们一起对付这些家伙吧。”
闻言,容嘉卉有些忍俊不禁,这是骗谁呢,三岁孩子都不信呢。
容嘉泽回头给了容嘉卉一个询问的眼神,似乎是在问她,到底要不要放这位王爷进来。
容嘉卉点头道:“放放放。”
她可巴不得瑞王的奸计得逞呢。
容嘉泽脑子不太好,本来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瑞王的小计谋,此时见她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倒是顿时了然,依旧死死守着门。
容嘉卉顿时有些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姐姐的话呢?你怎么就不跟你的表哥表弟们学学呢?”
于家那几位收了红包就办事,此时正在一边悠闲地坐着喝茶。
容嘉泽撇撇嘴道:“姐,我就你一个姐姐,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堵这一回门啊,还不让我好好玩一会儿啊?”
“你两个表姐出嫁时怎么不见你堵,下回堵你表妹的门去。”
他俩正说着时,容嘉泽便只见这门底下居然有东西塞了进来,仔细一看,居然是红包。
容嘉泽忍不住笑了:“难道小爷我还缺这点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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