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棠闻言沉默不语。
江柳发觉自己的反应过大,立刻解释道:“极乐宫的妖人能把武林搅的腥风血雨,尧致远虽说已死,可他过去做的那些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教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天生就懂得魅惑之术,难道你还想再发生一次天极峰抢婚的血光之灾!”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如果要把男女之情归咎于妖术,这世间解释不清的事有太多。与其说是尧致远能凭借其绝世的容貌令万千女子为他误入歧途,不如说男女之间的情爱会蒙蔽人的心神。”慕容棠道,“清儿不会是第二个尧致远,我会管教好他,不让他误入歧途。”
“教主,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但是你过分的相信一个人,有时候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江柳愁眉苦脸的说道,“何况尧清,总有种让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慕容棠道:“他长的很像一个人,而且越来越像……”
“谁?”江柳好奇。
“尧致远。”
江柳惊讶的问道:“他是尧致远的后人?”
“假如轲雁红见到尧清,会发生什么事?”慕容棠问道。
江柳立刻冷静下来,“轲雁红已经宣布退出武林,他不会随便毁约,但是尧致远对他有夺妻之仇,他会如何,还真是猜不出来。”
“如果是百敛呢?”慕容棠唇角轻扬。
“百敛?他当年随着君教主一同去了昆仑,他应该也见过尧致远,如果他见到尧清,也许会不留活口。”
“你错了。他会照顾好他,补偿他失去的一切,因为心软和愧疚是百敛的致命弱点。”慕容棠道:“假如,尧清出现在江湖,与当年正义盟的人打交道,你觉得他们会如何面对尧清?”
“教主,莫不是你想要尧清出面,搅乱武林。”江柳好奇的问道。
慕容棠看着河面波光涟漪,平静道:“八年的蛰伏,巫教已经受够了如今粉饰太平的日子,毕方大功学成之时,武林必起血雨腥风,以毕凌云的个性,不会允许毕方如此肆意妄为,他会倾尽全力压制毕方。到那时候,江湖正道元气大伤,巫教可坐收渔翁之利。八年前,他们设计诛杀君教主,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他报!”
江柳闻言满脸震惊,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不问世事,不争名利的慕容棠吗?可是他的心里却莫名的因为他的话,燃起了斗志!
八年来,巫教行事隐蔽,处处谨慎,君教主的死一直笼罩在大家心里,为何明知道斩天诀如此毒辣,他还要学,他已经把自己的生死放到了巫教之下,他一直都害怕巫教陨落,害怕巫教会被外来者毁灭,他一心为巫教,却还死不瞑目。
这个仇,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
八年过去,他们连仇人都没有找到,又如何报仇?
可刚才江柳听慕容棠的话,他直觉,慕容棠已经在暗地里把八年前的事查的一清二楚,而他现在就是在精心的布置着一场血洗武林,替君亭山报仇雪恨的棋局。
这棋局中关键的棋子,就是他的爱徒,尧清。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青玉堂(一)
走过一扇灵堂的门,前方的牌匾上写着忠义门。
江柳看着那门前的梁柱,久久不能言语。
慕容棠比他先一步跨出了步子。
“我曾经猜疑你,惧怕你,这里的一切让我选择逃避。”江柳沉声道,“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是个懦夫。”
慕容棠仰头看忠义门里最高的那副画像,喃喃自语道:“江柳,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我明白你的难处。”
“是我太愚笨,一直以来把巫教的那场叛变当作是你与他争夺权利,我错把你当作小人。这些年,你忍受着巫教的质疑,忍受着江湖人的辱骂,被所有人误解成为一个争权夺利的魔头,慕容,你的心中有没有怨恨。”江柳问着。
慕容棠平静的说道,“在君教主走之前,我也是不理解他的处境。他走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我不在乎江湖人怎么看我,我只想要去做那些我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事?”江柳疑惑,“教主,我看的穿所有人,却偏偏无法预料你。”
“很多事你不需要知道,因为很多事与你无关,不用你操劳,你只要好好的打点巫教,就已经是最好的帮助。”
慕容棠回头问他,“关于拜月堂堂主一事,你考虑的如何?”
江柳闻言苦笑着摇头,“教主,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你已经让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那就不必拒绝。留下来,巫教需要你。我也是。”慕容棠浅笑着,“听说你最近救了一个孩子,在选拔堂主之前,不会再派你出去,你可以安心的陪着那孩子。”
江柳道:“是有大事要出门办?”
慕容棠走到灵堂前,问道:“你有没有察觉到这里缺了一样东西?”
江柳环顾四周,将摆在桌上的灵位以及骨灰看了个遍,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到君亭山旁的月湖、月影上,这里……像是差了东西。
“褚候芳的骨灰和灵位不见了!”江柳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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