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利:“那他昏迷了这么久是为什么?”
女护士挑了挑眉:“你不知道?”
威海利困惑:“什么?”
女护士深深地呼了口气:“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从蓝蔷薇向导专属学校毕业的了。你们不是来自蔷薇帝国的哨兵向导?那个星球不是只培养精英?”
一系列反问再次挑起威海利的情绪。
他不怒反笑,说出疼痛不痒的话:“嘿,纵然伟大的蔷薇帝国盛名在外……”
“别给我油嘴滑舌。”女护士严肃地打断,“你们到现在还未结合,我都能感受得到,你身为向导,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念头噌地一下蹿出来,瞬间让原本还以为能置身事外的向导毛骨悚然。威海利难得的瞪大蓝色眼睛:“你是说……”
女护士:“说实话这让我很意外,你们从外表看起来不像是刚毕业的年轻菜鸟,不过这件事倒不是我或者我身后的这间医院能管理的,有什么后果,先生你比我更清楚明白才对。”
他倒被讽刺成了菜鸟,威海利觉得格外新鲜。
女护士回头望了眼躺在床上的阿莱茵:“他不需要住院,是个健康的小伙子。等打完点滴,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
很热。
威海利回想起在阿比盖星球时,他和哨兵坐在黄昏之下的草堆中。后来他牵了阿莱茵的手,那只骨节分明还有力量的手十分的热。
那时候就开始了。
火种在哨兵身体里一点点埋下,要爆发也是迟早的事。
结合热。
折磨哨兵的致命武器。
证明哨兵向导一生属于彼此的证据。
威海利知道这个,但他并没有联想到这个。或许是由于平常与阿莱茵相处的太过疏离,导致他都不觉得,阿莱茵会对他产生情|欲。
这可很糟糕啊。
威海利懊恼地想,此时这种背景设定,他又不可能太伤哨兵的心,毕竟对方的父母才刚离世不久,另一方面,威海利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做出什么违心的事。
违心吗……
骆发男人品味着这个词,心脏倒古怪地越跳越欢。
一辆车从背后嘀着喇叭驶来,威海利微微侧头,背上的阿莱茵受到牵连,靠在肩膀上的头偏向向导的颈脖,黑色头发使得痒意腾升。
好痒,威海利心猿意马,好重。
他把昏睡的阿莱茵又往上托了点。
蔷薇帝国在把他俩送到这个星球后就溜之大吉,点滴结束后威海利只得把阿莱茵背出来。本来是想叫辆车直接送到最近的酒店饭店或者旅馆小住一晚,偏偏又听信了医院大厅前台的可爱小姐,她亲手为他们指了条路,说非常快就会到,完全不需要车。
真的好重。
威海利背着阿莱茵,一步一步苦命地往前走。
终于,满头大汗的威海利看见了前台小姐所说的旅馆,内部装修不错,格调清新,极其符合女生的口味。不过此刻威海利都不想再计较什么,重量与现实把心里难得的迷梦击压得一干二净。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走到前台,快速订了间房,在服务员的陪同下,来到房门前。
在微笑告别了服务员后,威海利重重地将哨兵摔到床上。
阿莱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简直任由向导摆布。
“可恶的家伙。”威海利用脚踢了踢阿莱茵的身体,“就会麻烦人。”
站在床沿,威海利俯下身,想着要不要现在捉弄他一下。
向导思考,用手指捏着阿莱茵的脸,讨厌鬼。捏来捏去了一会,威海利松开,哨兵一侧的脸颊被捏得发红。
肇事者仍站在旁边饶有趣味,背后墙上的时钟又吧嗒吧嗒地前行。背人的劳累在渐渐消除,汗水也全部干了,徒留稍许黏腻。玩味的笑被收起,威海利站着,面无表情地望着床上的阿莱茵。
有呼吸,胸膛在起伏,可眼睛还是闭的。
威海利忽然像抽掉气的皮球,直倒向床,调整姿势,侧躺在阿莱茵的身边。
有些累了。
骆发向导的睡姿不对,大半部的腿在外面,只有上半身在床上,仿佛随时准备离开。他的脸正好对着哨兵的手。
手面是凉的。
威海利磨磨蹭蹭,身下的床十分柔软,窗外天色明亮,他的脸彻底贴住了哨兵的手面。现在不适合休息,在这个时间点,还有许多事要做。
威海利闭上眼睛,沉浸在平静的黑暗中。
天空的颜色再也看不见了。
*
十五分钟后,威海利睁开眼。
时间掐的非常准,扰人的情绪也收拾得很恰当。
他起身,汗水干后的感觉还在,向导直接走进浴室,用挂在架台上的毛巾擦拭,对着水洗了把脸。额发被粗心沾湿的威海利走出来,目光瞥到床上睡姿一点都不优雅的哨兵身上。
——哦不,该说坏心眼的威海利根本没给对方摆个正确舒服的姿势。
威海利的眼睛又飞快地瞥向墙上挂钟。
他等得够久了,也放纵得够久。
任何事都该有个限度。
毕竟之前的协议还在生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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