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宫宫宴那日,她便对太子一见钟情,片刻间,情深如海,不能自控。她甚至当晚就控制不住自己,利用宫中人脉相帮,去见了太子,可惜……被拒绝了。
太子瞧上她,不愿意,或者不懂她说的东西,不想用。
没关系,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付出点水磨工夫,她相信一定能把这伟岸太子调|教成裙下之臣,教他好好知道知道她的好处!
围观的崔枢一口茶噗的喷了出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竟然喜欢太子!太子被缠上了!”
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以为‘了无痕迹’的看了崔俣一眼。
崔俣:……
自己的男人被人当众示爱,崔俣当然不舒服,但他相信——他的小狼狗,会妥善处理。
果然,杨暄皱了眉,上上下下的看了福安郡主一眼:“你太丑,不行。”
福安郡主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太子这么不给面子,脸登时红了:“我哪里丑了!”
“哪里都丑。”杨暄批评,“脸太大,肩太宽,腰太长,脚形也不对,上盘无力,下盘虚浮,你——学不了武。”
这话看似耿直,对事不对人,批评丑,也只是因为武学方面考虑。杨暄说这话时表情还很肃正,看起来特别能唬人,好像别人想多了是别人的错,他完全没欺负女人的意思一样。
可崔俣对杨暄知之甚深,一点细微表情都能解读出不同含义,哪里看不到杨暄眸底那抹精光,不知道杨暄是故意?
真要点评武学资质,哪里用得着丑这个字?
还有小狼狗啊,你这学习姿势不错嘛,才见过小叔叔几次,小叔叔评判美人的语调口气都学了个十成十?
崔枢也摸着下巴:“太子这毒舌功底,很有我当年风貌啊。”
崔俣:……
“咱们太子说话有点直,其实心地很好,福安莫介意,太子并不是讨厌你。”田贵妃笑着解围,“今日时间还长,稍后太子定有时间,本宫便替你把这约定下,太子定会与你会面——是不是啊,皇上?”
太康帝温柔的看了田贵妃一眼,点了点头,又看向太子:“对姑娘家莫要那般刚硬,你是太子,当要有担当。”
杨暄拱了拱手,没再说话。
看似是顺从了,可约是田贵妃定的,又不是他,他要不想见,谁能找得到?
福安郡主心满意足的下去。
所有秀女里,福安郡主抽的是最后一支签,理应最后出场,可今日排在前面表演的一个秀女出了状况,无法,只得移过来,现在才准备好。
既准备好了,自然要让人上来展示。
于是大家就看到这场选秀里压轴表演的小姑娘。
这个秀女呢,叫郭香梅,长相是所有秀女里最不出挑的,严格来说,有点丑,大脸,小眼,大嘴,矮胖……选秀是大事,代表皇家和底下各大家族的脸面,基本上是不会故意找丑女的,她被选上,着实有些奇怪。
郭香梅家世不怎么好,父亲刚刚从偏远地方选上洛阳做官,小地方的人,到了大都城本来就有点怯意,长的不好看,再不大方,不讲究点穿衣打扮,基本上就把‘土’字写在了脸上。
郭香梅一上场,就引来数声似有似无的嘲笑,她本就提心吊胆害怕,这下更慌,礼都行错了。
郭家家风很严,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郭香梅根本不识几个字,哪有什么才艺?还是进了皇庄,规定必须要有才艺,她才随着嬷嬷们建议,磕磕绊绊的学了场舞。
若是早前出场,表现不佳也就算了,大家不会过于苛责,可这压轴了……各种压力肯定大。
郭香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在场众人还没什么表示,郭香梅自己就先掉眼泪了,脸憋的通红。
田贵妃十分亲切:“哎呀这是怎么了?桂嬷嬷,去,把人扶起来。”
得田贵妃身边最得脸的嬷嬷扶起,意味着得了田贵妃青眼……郭香梅站起来,目光充满期待的看向田贵妃。
田贵妃就安慰她:“没事,咱们选秀,看得的个人品行,才艺有固然很好,差上一点,也没什么的。”
郭香梅心下稍安,看了田贵妃一眼,眼珠转的略快:“多谢……贵妃娘娘。”
“本宫知道你是小地方来的,初时有点怯场,没事,多练练就行了,”田贵妃微笑着,指了指杨暄,“咱们太子之前十数年也住在寺庙,一步未离开,如今不也大方得体,处处合宜?你呀,要相信你自己,努力一点,自信一点,没什么做不到的。”
这话看似励志,哪哪都对,没什么歪心思,显的她多么高尚温柔,可往细里想,哪哪都是毛病。
拿一国太子跟一个丑肥村姑比,是什么意思?
太子十数年没出过寺庙,所以现在有这本事——你在挑拨谁?示意朝臣们长个太子,还是让太康帝去查?
相信自己,努力一点,自信一点,没什么做不到……又在暗示着什么?
郭香梅眼睛一亮,快速看了太子一眼,脸上一红,羞羞涩涩的行了个礼:“奴家香梅,以后拜托太子指教了。”
众人皆面定目瞠,十分无语。
这郭香梅怎么这么会顺杆爬?
不过贵妃几句场面话,她怎么就觉得自己被另眼相看了,还被制造机会了?
她知道自己长的丑么?
方才不是胆子挺小,怎么这个点胆子就大了?还家教极严,连字都不怎么让识,非常规矩,就这么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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