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姝与表哥青梅竹马,当年说好要订亲,只是家里想多留庄姝几年,婚事才没那么快认下。谁知选秀出了意外,庄姝要进宫,这门亲事,自然是黄了。
如今庄姝已嫁给越王为侧妃,与这表哥越是不见越好,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观那小子酒色上脸,身体不直,面色不善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话。庄姝倒是自始至终谨守本分,再难受,再愤怒,也保持着庄家嫡女,越王侧妃的风范,没失了面子。
可这一出怎么也是不好,若是被越王看到了……
想到越王,庄郦差点拽掉几根胡子。
越王方才跟着刘含蕊往哪个方向走来着?
好像就是这里!
若被越王看到侧妃与表哥如此,怕是会误会!
庄郦十分着急,刚想接窗户跳出去,就看到了庄梦。
庄梦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若非他探出头,还发现不了。
她抬着手,帕子掩着唇,看向庄姝的神情……颇为幸灾乐祸。
所以这一出,也是她故意安排的么!
真是好毒的心!
庄梦如此,贾宜修知道么?
庄郦眯起眼,也不自己出去了,回过头,叫来侍立房间门侧的丫鬟,指着外面:“你们,去帮忙。”
庄姝是他的女儿,一向有分寸,又聪明懂事,只要有个人相助,很快就会摆脱这种困境。至于庄梦……局没成功,想也没用了!
看到丫鬟们过来,庄姝眼角斜下了窗子。
这个大敞间位置就是好,太方便她施为了!
她知道庄梦要动,将计就计,让庄郦看到这一切,她就不信,三番两次如此,还中了回毒,她那父亲还不动摇!
丫鬟远远冲她递了个眼色,她知道父亲已不在窗边看,这戏她演够了,直接冲表哥摆手:“你别说了,我从未责过你有错,怯懦胆小不坚定,你也不必责我水性杨花,不够忠贞,左右是世事难违,何必非要争个先,说服自己哪都没错呢?”
男人愣住。
“你我缘份早尽,日后莫再见了。”
男人面染怒气,指着庄姝就骂:“亏你之前还说心里只我一人,只对我一人好,如今嫁了有权有势的,立刻翻脸,我说你水性杨花还错了?你若只衷情我一人,哪怕世事逼胁,你也该一尺白绫自去,留下清白身子,如今同我说没错,不嫌丢人么!”
庄姝扶着丫鬟的手往外走,头也没回:“真难得,你还知道世上有‘丢人’二字。”
走出去很远,身后还能听到表哥骂骂咧咧的声音。
庄姝眼睛有些湿润,赶紧睁大了眼,抬头看天。
那些自以为是的岁月,其实只是自己的一腔热情把自己给感动了,在别人眼里,她一定像个傻子吧。
还好,如今天高云阔,眼睛擦亮了,心里灰尘尽去,她终于能够清楚地看清世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
庄郦指派丫鬟去给庄姝帮忙后,自己也走出了房间,准备去拦一拦越王。
越王有美在侧,肯定不愿意被人破坏气氛,他本来也不想做这不懂眼色的人,但这刘含蕊剑指庄姝,他遇到了,不能不管。
庄姝是他的女儿,不进越王府便罢,进了越王府,就该使出所有本事独揽恩宠,这些,他帮不上,但他不能让自己家人拽了后腿!
紧走数步,他发现自己脸不红气不喘,没什么不舒服的,更觉这件事应该办。
这是上天助他,要成全他,才没让那毒害了他!
庄郦走的飞快,一路循着越王离开的方向追去,走出去非常远,终于找着了越王,却没看到刘含蕊。
越王正在跟一个人说话,那人却不是刘含蕊,而是有半仙称号的崔俣。
庄郦犹豫一瞬,脚步顿住,没再往前走,却也没离开。
崔俣是故意来拦越王的。
同庄郦想的一样,见越王和一个漂亮姑娘往庄姝的方向走,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庄姝很聪明,计使的好,局下的妙,也知道将计就计事随势变玩心思,但事做的多,难免疏忽。她是想到了让庄郦看到一切,加深心结,却忽略了别人的美人计,也是有目的的。
若让越王看到庄姝与外男见面……
庄姝不能有事。
既然投了诚,是他们的人,他就该保护。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崔俣当时就站了起来,走下白塔,往越王的方向悠悠走过去。
他不必去拦越王,不必做多的事,只要非常不刻意的,让越王看到他,就行了。
越王自会叫住他。
果然,越王一见到他,就放开了美人,笑着走过来:“先生如何在此?”
崔俣揖手行礼,面带微笑:“秋色绮丽,百花争艳,煞是动人,在下凡夫俗子,受不了这诱惑,不知不觉就寻过来了。”
“哈哈哈——先生太谦虚了,先生若是凡夫俗子,我等真正俗人,又当如何?这菊花若能得先生一二分欣赏,也算本王这宴办的好了!”
越王十分满意,旁的不说,庄侧妃这点巧思不错,够特别,又够雅致,还能让人大饱眼福,心生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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