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个儿子徐茂炎,二叔就一个头两个大。徐茂炎好像才十八岁,二叔家的独苗,没想到尽得二叔的衣钵。应该是可喜可嘉的事,二叔居然把脸苦成这样。
唉,二叔你就别说茂炎了,想当年你自己不也到三十岁才归隐江湖的嘛?徐茂先本想这样说一句,只是毕竟是二叔,他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二叔说完,拍拍侄儿的肩膀。“时间尚有空闲,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宝贝雅婧吧!”
这次不再是商行,而是盐运都转衙门,郁雅婧正神情专注地对着账目,连两人在背后悄悄出现也没有察觉到。
今天的郁雅婧,穿的是徐茂先昨天晚上给她买的那套添香红的套裙,黑色的神秘感笼罩在她身上,给人一种无限瑕想的诱惑。
这是盐运都转衙门的账房禁地,很少能有外人进来。二叔朝徐茂先呶了呶嘴,给了一个我去外面等你的眼神,然后悄悄退出去。徐茂先走近郁雅婧,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郁雅婧吓了一大跳,立刻像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
“茂先哥哥!”虽然今天是第二次见了,当她看到来人竟然是徐茂先时,仍一时激动得扑进了他的怀里。
徐茂先顺势亲了她一下,打量着如此标致动人,亭亭玉立的可人儿,心中满是欢喜。在郁雅婧耳边轻轻道:“雅婧,你可真美!”
郁雅婧含羞地低下了头,此时桌上的账本被微风掀动,一下子打乱了郁雅婧查账的顺序。
徐茂先瞟了一眼。“你还负责对账?”
郁雅婧这才注意到账本上的变化,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兴奋起来。“我哪够格,是二叔让我学习人家入账的手法,顺便跟着投资官盐,嘻嘻!”
“哦,你投了多少?”
“十万两都投进去了。”
“十万两?”徐茂先几乎有些不太相信,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郁雅婧就给自己赚了八万两银子,真是神到顶了!
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有分时下压的走线,还有拉升的红线。徐茂先观察上面的数据,一时间看的一个头两个大,记录就好了画线做什么?
而郁雅婧却对账本情有独钟,能一眼看出成交量的变化,还有换手率的高低,胸有成竹地道:“如果没看错,我的投资近几日还会拉高,待年底赚五十万两是底线!”
对于郁雅婧的说法,徐茂先不敢妄言,毕竟他对经商一窍不通。看看时辰,正好是午时三刻。整个港口又开始运转,各路货物的价格有升有降,官盐会是一个什么走势,又能拉到这个程度,徐茂先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有听郁雅婧的份。
货物吞吐量庞大,很快就有人送来新的账目,果然按照郁雅婧所说,官盐每担较之上午又拉高了三吊半,多次下调之后,又开始第三次大幅拉升,郁雅婧当机立断收了一万五千担官盐,一下子又将价格拉至顶点。
“赚了!”
郁雅婧兴奋地跳起来,拥抱着徐茂先。
从账目上显示,郁雅婧此刻已近十二万两的身价了。再看商行翻牌,低开高走,正处于上升通道之中,走得异常平稳。
“怎么搞的,你明明是在花银子,怎么就成了赚银子了呢?”徐茂先抛出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问题。
郁雅婧笑了笑,很耐心的为郎君解惑。
“简单来说,便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假如官盐一两银子一担,在雅婧大量收购之后,商行便会将剩余的官盐适度涨价,如果雅婧这个时候再出手,岂不是每担都是净赚?”
徐茂先顿悟,原来这是用银子赚银子,干脆就跟官盐没什么关系了,换成别的东西也一样啊!
“赚了你便可以放心了。走吧,相公带你出去吃饭?”
郁雅婧看看时辰,吃饭还早啊!
徐茂先告诉她,今天约了几位行都司的大人物,中午得去赴约请客。听说是有大人物出现,郁雅婧怎么都不愿意去了,她怕耽误徐茂先的正事。
这时,二叔进来喊他。“时辰已到,我们出发吧!”徐茂先只好放开郁雅婧,跟二叔去赴约。
中午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几位大人也是爽快人,听说徐茂先是伂舶转运使徐大人的亲侄子,二话不说,下午便安排人到客栈与徐茂先会面,然后由他们的主簿,亲自带行勘人员在行都司,为期十天的行勘,全程还有多名贤士陪同,随时为一行人做讲解。
在岭南行都司的日子里,徐茂先过得无比惬意,不用置身于那些勾心斗角之中,也不用时刻提防那些屑小之辈的算计。
反而前来行勘的一些人,因为徐茂先的面子,能得到行都司大官的热情接待,和工作上的支持,很快一个个都变得服服帖帖起来,唯徐茂先马首是瞻。
有人开始暗自琢磨,徐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搬动这些大人物?而且从人家对自己一行人的态度,那绝不是装出来的。
机灵一点的家伙,开始积极向徐茂先努力靠近。傍上了这棵参天大树,还怕没有前程可寻?
行勘时间为期十天,徐茂先说过了,最后一天将是他们的自由活动时间。
因为考虑到他们肯定会给一些关系上的人买点什么礼物之类的,或者给家眷带点特产回去,徐茂先就特许准了一天假。
出人意料的是,郁雅婧那天左手倒右手的把戏,居然一连四天暴涨,资金从十二万两银子,几天便翻到了近二十两。
商海之内皆是神奇,如此便可以让人一夜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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