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正埋头思考,手里握笔,不知道该跟郁雅婧在笺条里怎么说,这时王麟敲门而入:“徐大人,外面的马车备好了!”
徐茂先这才抬起头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王麟没想到自己这会来的不是时候,正要退出去,徐茂先已经撕掉手中的笺条,他就道:“徐大人,时辰到了,是不是可以出发?”
徐茂先看看时辰,已经过了巳时,才想起今天约好去城内几家西洋工坊巡视的事,于是他匆匆站起来,道:“走吧!”
前段时间,城内一些外邦商人反应了些情况,说荆州某些官吏找他们麻烦。以前宋廷弼当州令的时候,徐茂先从不过问这摊子事。
与西洋人打交道,都由一个姓陈的左州卿在处理,荆州城实行一正三副,这位左州卿排位第三,是荆州城多年的老官吏,据说抓民生很有一套。
自宋廷弼疯了之后,徐茂先身为第一左州卿,暂时接管了这一切。既然出现矛盾,总是去看看。他也没叫其他的人,更不像宋廷弼那样,官兵开道,前呼后拥,还有好些司乐跟在后面拍马屁。
好不容易请进的西洋商家,徐茂先只希望他们能在这里扎根,玩命的撒银子,将工坊搞得更好,日进斗金。因此,在徐茂先的设想中,总有一份是为民生建设做铺垫的。
这几家西洋工坊,到底存在着多大的问题,徐茂先还不得而知,三个人坐着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城郊外的新城规划之地。
荆州城督建府就在这里,侍卿名叫霍启英,这个人还是金谦仲时期提上来的官吏,在这个位置坐了至少五年,徐茂先初来乍到,对他却不是很了解。
到了城郊之后,徐茂先前没有去督建府的衙门口,而且直接进了一家叫花旗商行的工坊,这家工坊大量制作贩运西洋参。
而令三人很意外的是,守门的听说是荆州衙门的马车,非但没有很热情的打开放行,反正一付很警惕的眼神。
王麟朝守门人喊了句:“快把门打开,徐大人来了。”
守门者这才朝马车看了一眼,很不情愿地拉开两扇大木门。
看到马车在院中停下,守门这立刻跑去找管事的。徐茂先很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他们看到衙门的马车,表现这么奇怪?”
王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无奈摇头。
徐茂先就对碧锋道:“你把马车驾到后院去。”
然后,他就与王麟走进了工坊大院。
刚进去,花旗商行的洋掌柜匆匆走来,看到徐茂先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徐大人亲自大驾光临,罪过罪过!”
徐茂先本来是去另外几家工坊的,看到花旗商行最近,就顺便看看。没想到堂堂一个左州卿,居然在一个门卫那里吃了憋。
花旗的洋掌柜叫简森,两年前才搬到荆州城。
简森将两人引到会客厅,立刻就叫管事倒了茶。
徐茂先坐下之后,便直接问道:“简森先生,听说贵方有撤资离去的想法?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心声,到底是为什么?”
五十多岁的简森,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伸手摸了摸铮亮的光头,说话就有点阴阳怪气。
“徐大人,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这些商人,荆州官府言而无信,朝令夕改,我们的千里迢迢来大明做生意,语言不通要学,生意不精要学,甚至人情世故也要学,难啊!”
徐茂先到荆州城的时间不长,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竟然引起十几家洋商有撤资的打算。
他一边问,王麟就在一边做记录。
徐茂先喝了口茶,看着简森道:“你说衙门朝令夕改?能具体一点吗?”
简森眼神飘忽,十分不高兴的样子,似乎有些怨气。可看到徐茂先目光灼灼,心想人家毕竟是大官,又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他犹豫了好一会,决定把得罪人的事拐到别人头上,于是道:“徐大人,鄙人还有些私事要处理,要不您到别人家问问吧?看看他们的想法。”
徐茂先没说话,王麟就不乐意了,望着简森道:“徐大人亲自来问这件事,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干嘛呢?如果你连徐大人都信不过了,那我不妨直言,你不管在大明朝哪里,都不会有好结果。”
徐茂先见王麟说得有些过了,便喊了一句:“王麟,注意一下措词,人家可不是大明朝人!”
王麟立刻闭上嘴巴,心里却对简森很不为然,洋人怎么了,不就是火药玩得溜嘛,我们大明朝的红衣大炮,那也不是吃素的!
徐茂先就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以左州卿的名义担保,一定给你们所有的洋商,一个满意的交代。”
简森见徐茂先态度坚决,也不像那些其他的官吏,来工坊转转,不仅吃一顿好饭,还要拿了红包才走人,也不见解决任何问题与矛盾。
他吸了口烟:“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徐大人了。当初户部和督建府,将我们请进来的时候,说好了是三年免税,可现在才过了一年多,他们就开始找各种名目和借口,开始向我们征税了,而且高得吓人!”
“这还不算,现在荆州新城这一片的官吏,经常隔三差五到工坊里瞎转悠,动不动就鸡蛋里挑骨头,找借口罚银子。搞得我们人心惶惶,光是上两个月,他们开出的罚银,就有近几十万两。而我们工坊,也占了三万多,你说这样下去,还有我们这些洋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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