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茂先陪佟知府去垂钓,同行的除了徐茂先还有主簿李秋仁,内务学士蔡横,以及府令段文远。
垂钓选址很重要,居然是刚刚完工的柳城水坝,那个曾经荒废数年的地方。水库地势比较高,爬上拦水大坝旁边的一座山梁,几乎可以看到宜阳府的全景。
踏上山坡之后,徐茂先不禁感到奇怪,佟知府这次随行垂钓,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怎么感觉到有点像勘测地形的意思。
话说,这朗朗乾坤,无灾无难的,把事情代交给工部,或是临时建立的督建司便好,佟大人也一把岁数了,没必要让他亲自勘察,又不是我这样爱折腾的青壮。
果然,众人上山之后,佟知府背手而立,眺望着山下那一马平川的宜阳府地貌。“你们都说说,宜阳这样的地貌特征,应该朝哪个民生方向发展会更好?”
按照官吏排位,徐茂先在同行的五人之中,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位置,年轻如他也没什么发言权。佟知府问起的时候,段文远做为荆州特调而来的和事派人物,自然第一个发言。
“佟大人,卑职认为宜阳府不比沿海一带,东南空阔一马平川,府縣规划和民生发展,可以朝这个方向考虑。而西北两侧高丘低洼,我们更应该寻找一种符合当地发展的途径。我想这种途径,徐府丞能为我们解开迷惑。
卑职认为,柳城縣的种植基地,就是很好的例子。前不久,我特意去那里看了看,可谓是形势一片大好。
徐府丞很不错,很有眼光,懂得高瞻远瞩。所以宜阳府在西南两侧,应该扩展农耕的力度。”
段文远不愧为国朝栋梁,不仅有进士功名在身,又是惠山府滕知府身边的英才,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他才到宜阳府不久,却能对这里如此了解,这说明他最近在宜阳府新城扩建上,下了不少苦功。
在来宜阳府赴任前,州吏部衙门专门找他谈过,去宜阳府之后,关键是配合佟扇屏搞活民生,而不是拉帮结派、结党私营。宜阳府现在的局面,需要的是安定团结。
段文远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因此来宜阳府之后,只要是佟知府的决定,方向不与朝廷新政背弛,他都是极力赞成的。
他在心里早就有了定论,自己只管执行知府衙门的决策,全力配合知府衙门的公务,努力做好一方父母官。至于宜阳府的乱局,那就由佟知府自己去慢慢整顿吧,他不行还有宜阳府四号人物徐茂先在,自己就不操这份心了!
“段府令说得不错,我们更应该放开两手抓。一手抓兴建,一手抓农耕。大明毕竟是一个农耕大国,大多数人都是农民子弟,但这大多数又都是穷苦人。”
“民富则国强啊!”
“最近我有个想法,就是怎么搞好这个新城,搞活宜阳府地带的商贸,让大量穷苦的农民变成富贾。现在的新城只是副空架子,很多人对这个规划还很模糊啊?”
“徐茂先,刚才段府令对你在柳城縣做的政绩,可以说是高度赞许,我现在想听听你对自己管辖下的新城,招引商贾这一块有什么想法?”
徐茂先向前一步,谦虚地道:“既然佟知府点了名,卑职这便献丑了。对于新城的整体规划,我有个不成熟的意见。”
“哦?你且说说看!”
可能是昨天午后,徐茂先对案情的分晰,让佟知府刮目相看,现在他可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的言论了。
虽然他越来越看不懂这小子的背景,总觉得雾里看花的味道,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徐茂先的赏识。
徐茂先指着远处的宜阳府城内。“虽然朝廷新政已经有好几年,但是我们这些内陆府城,很多的人对新政这个词,了解得并不是太清楚。改革又到底意味着什么,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些很多人心里都没数。”
“我不是说负责新城的官吏不是,包括我在内,也不知道宜阳府现在的新城规划是什么?下一步该如何兴建?”
“所以我现在的提议是,让督建司的官吏们,组织一次沿海行勘,走一走看一看,不懂便多学嘛?到朝廷新政执行完善的地区,一些已经成功的地区去学习。把他们好的经验吸取过来,用于我们自身建设,总比顽固自封要好。”
“除此之外,京城有大量工部归隐的贤士,人虽老经验足,我们还可以去请他们出山,认真详细的为我们宜阳府地做一次规划。”
“如此可避免以后城区改革中,出现上次堂议上说的那种不论不类的弊端。一个新城的成立,自然有新旧结合两种因素,自然不可避免的会有冲突。”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首先规划好,有步骤,有条理地新建我们这座新城。比喻哪里是民居区,哪里又是商贸区,哪里是学府,又到哪里去就医等等。”
“不要到时候搞出民居旁边典狱,这样谁夜间敢出门?也不要让学府旁边是商贸街坊,影响学子读圣贤书。衙门口对面突然冒出什么作坊,冶炼、砼工,泥瓦窑,杂七杂八的,这样子才是不伦不类。”
“重点突出秩序性,每一处地方,都要具体细致地规划好。而且要做好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以后的发展规划。”
徐茂先滔滔不绝地说着,就像回到了前生,那次在大学讲台上的答辩,做的那一次令无数学子为之痴迷的演讲。
想当年,他也是这样站在学校的大礼堂里,展开了洋洋溢溢的一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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