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人也放心了,立马就觉得困意如山倒,回房补觉去了,边走边犯困,险些撞个满头大包。
海二少则是欢喜得不得了,更是睡不着,看着七个刚生下来的小狗,早忘记了十几天之前因为什么与庄大少闹了别扭,兴冲冲跑到厅堂拿起电话拨号,捌贰叁柒玖零,其实他都记得。
话筒里传来嘀嘀的响声,海二少有些坐不住,只想着赶快告诉庄大少这个消息,心中焦急,连带着将等待的时间也拉长了几分。
不晓得等了多久,总之等得海二少有些后悔了,对面终于有人接了电话,但声音却是完全陌生的。
“哪位?”
海二少怀疑自己也许记错了号码,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找庄大少的,我姓海。”
电话那头的人道:“您是海二少吗?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海二少突然不好意思开口了,同时也觉得奇怪:“这里不是庄大少的住处吗?你可否让他来接电话?”
那人应道:“哎,这里是荆府。我已经吩咐了人,立刻请庄大少过来,劳驾海二少再等一会儿。”
海二少道:“荆府是哪里?他怎么不在自己住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呢?”
对方答道:“海二少,我们荆府的少爷与庄大少是故交。” 说完这句,好似在思考些什么似的,一时间没了声音。
海二少有些着急,开口问道:“然后呢?”
对方道:“二少,我只是荆府的管家,不该多嘴的。”
海二少道:“这算什么多嘴呢,你说吧,我与庄大少之间没有秘密。”
荆府的管家含糊道:“现在张老虎盯庄大少盯得很紧,庄大少已经把家人送到了乡下,自己一个人留在荟省与张老虎谈判,我们荆府与庄家交情不浅,所以该帮的忙都乐意帮一帮……”
海二少懂了,心中却很不好受:“所以他从来都是到你们府上借电话?”
荆府管家道:“哎。”
所以没有给他电话号码,想将他与自己把关系撇清,撇得越干净越好。庄大少选择的担当,是一个人去赴会,祸福未知,首先想的是要将最最亲爱的人护个周全。
海二少抓紧话筒,久久不能言语。
庄大少来的速度很快,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海二少摸出怀表看了看,四点三十七分。
两人又是十来天没有讲话,各自肚子里憋着委屈。庄大少听荆府的佣人说是海二少爷主动打来的电话,又是这样的时候,心中很是忐忑,早就把那些小小的不愉快忘干净,拿起话筒便急忙道:“宝贝,出了什么事?”
海二少将心酸全数压下,笑道:“大少爷,好消息!爱丽丝生了一窝小狗!”
庄大少心中的石头便也落下了,回他:“真的?那太好了,生了几个?模样好看不好看?”
海二少道:“生了七个,一个个丑乎乎的,可难看了。我第一次看生狗崽,有点吓人。”
庄大少道:“爱丽丝的血统可纯了,生了这一窝不晓得要丑多少,等我回来,可要向你讨要些赔偿金的。”
海二少声音却有些发抖,忍不住涌上来的哽咽:“你还能回来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庄大少沉默了一会儿,还没开口,便又听海二少道:“我不晓得你现在这样危险的,你也没告诉我,我就以为……我以为你只是去解决工厂的事情,过一阵就能回来。”
庄大少道:“你不要担心我,宝贝,确实是在谈工厂的事情,处理好我就回来了。”
海二少觉得庄大少仍旧瞒着他,自己却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庄家上峰与张老虎斗了这么久,如今病卧在床,而张老虎手里握着庄家工厂所有工人的命,庄大少往左是不仁,往右是不义,根本没有什么好走的路让他选择。海二少傻透了,竟然一直相信庄大少能像信里说的那样轻而易举,好似拱手相让几个工厂就能脱身。
海二少擦了擦眼泪,不敢再往下说,生生转了个话题,道:“那明天呢,明天电影院开张了,我要剪彩的,你也不来了吗?”
庄大少道:“宝贝……”
海二少道:“不来就不来吧!” 心里却根本没有气,装得满满的全是担心:“可是,可是你要把命保住了,回来我养你啊。”
庄大少心中好似被火烧,轻声道:“好,我等着海老板养我呢。”
海二少还是哭了,再没有以往那种惊天动起的气势,他尽量压低声音,显得十分可怜:“我们说好了,你可不要再骗我了。”
庄大少应道:“好。”
海二少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坦诚道:“我真的很想你。”
庄大少的声音温柔得能挤出水来:“宝贝,我也很想你。”
海二少讲不出别的话,只能哭给庄大少听。他心里盘算着,哭得久一些,让庄大少心疼他一些,或许也能让他惜命一些,早点回到十里镇,朝他索要那什么劳什子扰乱血统的赔偿金。
庄大少听他哭得可怜,心疼不已,也不管周围站着管家和佣人,对着话筒一个劲儿地哄着。凌晨四点半打电话过来,急匆匆地坐着小汽车过来接电话,从狗生了崽子到讲情话,庄大少没功夫理会下人们的脸色,徒留他们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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