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宣听到这话心里一松,该来的总是会来,无论是回国的初恋还是已经结婚的事实,以他对陶然的了解,接下去就该问他过得好不好了。
果然,陶然又问:“你过得好不好?”
这就很为难了,白文宣想,要说好,他大腿上的淤青也不答应;要说不好么,讲真,还是比从前那些被至亲欺凌的日子好过一些的,毕竟打宁永安他下得去手啊!
他面无表情但是并不回答,陶然便也收住了话题,又笑了一下:“是我多嘴了,不该问的。”
白文宣有点想进去了,礼服好看是好看,不敌室外的温度,吹得他浑身冷,再待下去心都要凉了。
论看眼色,白文宣阅人无数也没遇到过比陶然更细心且妥帖的人,只一眼就能看出白文宣的心思不说,还能给个漂亮的台阶。
“外面有点冷,进去吧?”
从前白文宣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别提多喜欢这份细致了,时过境迁他却有了点不同的看法,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他收回了心思,顺着台阶下,推开了玻璃门,重新回到了歌舞升平的大厅。
一进去,暖融融的热气就包围了白文宣,可他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后悔自己为啥非要进来。
宁永安正皱着眉头盯着他和陶然看,一脸怒气藏都藏不住。
白文宣倒不怕这疯狗,就是嫌他烦,宁永安要是想找事儿,那是不会看场合的,他脾气大,可是家大业大自然连夜比别人大一点,真出了事谁也不会追究他,屎盆子就要往他白文宣头上扣。
“小宣,他是谁?”白文宣脑子里转了一遍宁永安发疯的套路,脑内程序还没跑完,宁永安已经开始了。
他打起精神迎战,带着一脸得体的微笑走上前,伸手搭在宁永安肩上,两面介绍道:“永安,这是我大学学长,以前很照顾我,后来出国了,最近‘刚回国’。”他把回国两个字咬得极重,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宁家是什么人家?要把他弄进门还不得把他从出生开始的履历都细细撸一遍?要说宁永安不知道陶然?打死宁永安他都不信!
白文宣放在肩膀上的手是阻止的信号,可是宁永安满心都是搞事情的热切愿望,并不那么容易被劝阻。他顺着白文宣的介绍看向陶然,暂时的偃旗息鼓是为了更好地搞个大新闻。
顺着宁永安的目光,白文宣看到了陶然微笑的面孔,一脸等待介绍的表情。他也只好鼻子一捏继续介绍:“学长,这是宁永安,我的合法伴侣。”
合法伴侣,白文宣咂摸了一下这个词,觉得比较精准,然后更精准的表达大概是“合法性伴侣”,就是有点不适合在社交场合出现,他只能遗憾作罢。
对于宁永安听到这话后突然伸手狠狠掐自己的腰,白文宣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装得滴水不漏,把宁永安这种低等的抗议给咬牙吞了。令他觉得惊讶的是陶然闻言后那种努力克制又实在无法掩盖、不小心流露出的些许伤心,这踏马就很微妙了,白文宣想,陶然这演技更精进了呀!
白文宣能看到的,眼睛没瞎的宁永安当然也能看到。这时候就展现出宁永安思维逻辑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了,刚才还想搞白文宣的事,现在立刻想要搞陶然的事了。
戏精上身的宁永安当场一秒切换爱妻狂魔模式,拉着白文宣的手,皱着眉温柔地责备道:“穿这么少干嘛在阳台站那么久?遇到学长高兴了也不能这样啊!作病了我会心疼的!”说着,眼睛里也都是戏,心疼两个字都快从眼睛里漫出来了。
白文宣一个寒颤,顿时觉得后脊背一片鸡皮疙瘩,但是当着人前、特别是陶然的面前,他是不好把宁永安的手甩开的,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应:“我不冷。”
他冷不冷不重要,重要的是陶然如宁永安所愿露出了欲言又止、纠结惆怅的表情,宁永安就指着这个乐呢,仿佛是演员遇到了飙戏的,情绪全上来了。白文宣却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出门没看黄历,而宁永安和陶然今天要么忘记吃药了,要么吃错药了。
在宁永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之前,白文宣果断地叫停了这场大戏,他不惜加入戏精的队伍,亲身演绎了一把柔弱的少夫,皱着眉头对宁永安说:“我好像确实被风吹的有点头疼,我们跟世伯打个招呼先走吧?”
宁永安当然不乐意,可是前一秒爱妻狂魔,后一秒也不能立刻手一甩说:老子没玩够,不许叫停啊,只好憋着气同意了。
那边陶然也是没过足戏瘾,脚都往前跨了一步了,白文宣赶快拿话堵他:“学长好好玩,我们先回家了。”
果然陶然也顾及着隐忍不发的人设不能崩,生生停住了脚步,用眼神继续演到宁永安和白文宣走出这个角落。
白文宣完胜。
两个人“相亲相爱”地挪到了车上,气氛立刻就变了。
司机在宁家工作多年,从他俩结婚开始就为他们服务,早就已经养成了见两人上车就升起隔板的习惯,任由他们在后面折腾,只要不打死打伤都当自己是个自动驾驶系统。
宁永安一到私密空间就不爱演戏了,吊儿郎当地装大爷,一脸审小妾的表情:“说说吧,你和你的‘学长’是个什么故事?”
“学长”两个字这引言怪气的劲儿,听得白文宣牙酸。
“你少踏马装,我和他怎么回事你有半点不清楚?估计连我跟他开过几次房你都知道吧?”白文宣半点没有小妾的自觉,同样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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