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轻飘飘的声音,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魏不用递给他一个黑乎乎的蜡丸,“你二人的身体都已到了极限,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你要考虑好。
一炷香的时间,若你反悔……”
左言拿过蜡丸,踩着轻飘飘的步伐,晃悠着向外走去,“哪那么多后悔。”
推开门,便看到朗钰抱着琴站在他面前,他的脸色很平静。
“王爷。”
“你的新身份已经在路上了,以后,你自由了。”
可我想要的,不是自由。
朗钰按住琴弦,到底没有把这句说出来。
左言扶着墙,一步一挪,外面的雪下了三天,早晨才停住。
厚厚的雪层堆积在地上,左言停住脚步,走到雪堆前,弯腰……
阳光下,消瘦白皙的身影缓慢的拍着雪堆,每动一下,都伴随着艰难的**。
“朱胥,你他娘的早就疯了。”
左言支撑着膝盖,颤抖的身体让他一时撑不住自己,模糊的眼神让他眼前一片白色。
“那人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药!
左言喘了一口气,总算站了起来,“去帮我拿个萝卜。”
朗钰不声不响的离开。
左言转身,过了一会儿,才见赵飞云站在廊檐下,手中握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剑。
“怎么这么大脾气。”
赵飞云手中的剑颤抖着,他刚才去了萧流醉的房间,即使那人病入膏肓,他也没有杀得了他,连靠近都没做到。
左言挺直了背,身上的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还真怕就这么突然折断成两半。
“老子早知道你会变这个德行,当初就该杀了他。”
你打不过他啊,认清现实吧少年。
左言看着他,“七年前你每次见我都恨不得揍我一次,谁能想到现在呢?”
赵飞云攥紧了剑柄,那时二人年少轻狂,也从未想过把对方置之死地。
而后他父亲勾结敌国造反,他成了丧家之犬,他们这几个人曾经对立的人走到一起,七年,他也了解了这人没有他想象的不堪。
最后在这间客栈,他甚至有一种家的感觉……
“你这人啊,其实挺冷血的,适合做一个将军。”
左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赵飞云目光深沉的看着他。
左言拍了拍手上的雪碎,萧流醉杀了赵震龙,赵飞云想报仇,但是他报仇的理由却不是杀父之仇。
这人太正直,他认为自己父亲叛国,一定会死,却不该死在萧流醉手上。
这才是他想报仇的原因,也是他冷血的最明显一点。
赵飞云扯了扯嘴角,“看我看的这么透彻,怎么就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呢。”
左言从袖子里掏啊掏,摸出一张纸来,“给你的。”
赵飞云接过,展开,手颤抖了一下。
“以后你是想参军,还是做一个大侠,又或者是当一个跑堂的,全靠你自己的想法。”
赵飞云这三个字,以后不会再是叛臣之子。
朗钰把萝卜拿过来给他,左言摸着大雪人的脸,挑选一个好地方扎了进去。
“系统,好看吗。”
系统:“丑八怪~”
“我堆的是你。”
系统的歌声戛然而止,半响违心的说了一句,“好看。”
天色不早了,左言紧了紧领口,迈开步子从二人身边离开。
“都在这聚着做什么,客栈还开不开了。”
赵飞云攥紧了手中的纸,“值得吗。”
左言叹气,侧头略无奈的说,“谁让我当初抢了他呢,要负责啊……”
那一年,帝都繁华的街头,他勾起对方下巴后的那一眼,就已经注定了这场结局。
脚步虚扶,终于走到了萧流醉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曲凤求凰在身后响起,左言脚步一顿,笑着摇了摇头。
室内一片昏暗,呢喃不清的两个字从床榻之上传来。
“朱朱……”
左言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唇上泛着紫色,脸色白的像鬼。
艳鬼。
“败在了你这张脸上了。”
左言摸着他的头,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红血丝堆积的眼珠,看起来有些瘆人。
“做噩梦了?”左言轻声问道。
萧流醉好奇的看着他,像是没搞懂他是谁,“你是谁?”
左言不去猜测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傻了。
“那你是谁?”
萧流醉皱眉,“我是谁?”
“你叫萧流醉。”
“萧流醉是谁?”
左言走到香炉旁边,捏碎了蜡丸丢进去,回头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
“萧流醉啊,是个骗子。”
“哦”。床上的人似懂非懂点头。
左言手指有些抖,给他整理着衣服,下一秒,手腕被攥住。
“朱朱……”
“又认识我了?”
萧流醉握住他的手不松开,急切的想起身,却没有力气。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朱朱……我没有……”
左言按住他的手,安慰着他,“你没有。”
“他们要抢我的钱袋……那是朱朱给我的,我不知道……他们倒下了……”
头脑还算清晰,没傻透。
左言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床上的人眼睛睁的溜圆,就在左言想起来的时候,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不停的蹭着。
“朱朱。”
“嗯?”
“朱朱。”
“嗯。”
“朱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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