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我好像有点不详的预感。”
时间飞速流逝,郑子栋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们正处于荒郊野外。
对面的大和尚此刻一丝笑模样都没有,“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郑子栋咬牙,“我儿时听我祖母说过,他在阴年阴月阴时的出生,天生克亲,因此才会被他的亲人抛弃,这样,算的上至阴之物吗。”
和尚抬手,郑子栋犹豫,让后面的人动手挖坟。
左言盯着前方的墓碑,眼神复杂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
挖坟掘墓,他也干过,却意义不同。
郑子栋,什么时候开始长大了呢?
棺材被抬出,打开棺盖,和尚惊讶了一声。
“有意思,沉尸不腐,你们郑家,气运不该绝啊。”
郑子栋闻言大步走至在棺旁,棺内之人栩栩如生的面貌,皮肤弹性保持原来。
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下一刻就能睁开眼一样!
“小叔叔……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八年了!”
和尚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问你,这里面躺着的人幼时是否经历过生死之劫。”
郑子栋不敢去看棺内的人,“我……我不知,他是我祖母从雪地里捡回来的。”
“寒冬腊月,这人早就死了,因为是阴时出生,才半人半尸的活着,他生前是不是身体羸弱?”
“……是。”
“按理说,他活不过弱冠。”
和尚怀疑的目光看向他,郑子栋躲避他的目光,“药物将养的原因罢。”
和尚未语,反而话题一转,“确实符合至阴,你确定你想好了?”
“我。大师,动手吧。”
左言听着他们的话,低头看向棺材,那人躺在棺材内,依旧看不清面容。
不知是否他离开的时候安详与否。
还记得他小时候抱着自己的鼻子用两颗稚嫩的小牙轻轻啃舔,也曾记得他摸着自己两颊绒毛眼神中的喜爱。
也曾一起躲过雪,还玩过大变活人,左言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正如没有见证他的出世,也未曾亲眼目睹他的离开。
鼻子有些酸,心里也不舒服。
系统:“你哭什么。”
左言:“我含辛菇苦看大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系统:“儿子?”
“我一直拿他当我儿子看,唉。”
系统:……知道真相的你眼泪掉下来。
然而被挖坟掘墓还不算,真正让左言感觉到心疼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青修的尸体连带着棺木一起烧成灰烬,和尚亲自用他的骨灰制作了一半臂长,巴掌宽的墓碑。
漆黑的墓碑上书写着一个猩红的镇字。
那是用青修身体放出的血写上去的。
和尚在夜晚驱赶鬼魂于镇外的树林,碑一镇压,鬼魂常埋于深土之下。
左言被停留在了碑前,看着眼前这一方黑色的碑,脑海中浮现那人站在戏台之上的张扬,下了戏台的淡漠。
那位一举一动牵扯多少人心的青修公子,最终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有凌乱的脚步声走来,一个跟头磕倒在碑前,“小叔叔……小叔叔……”
一口一个小叔叔,曾经稚嫩的孩童天真的脸还历历在目,却无论如何也和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小叔叔,你原谅我……我不得已,我必须要这么做,大师说了,若是他们的鬼魂不被镇压以后他们还会继续缠着郑家的后人。
死的人太多了,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郑家血脉……小叔叔”
他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徒弟,虽未承认,却也是真心教导过。
“郑家咎由自取,怨的了谁呢,他不欠你们的。”虽然明知道他听不见,左言也忍不住为青修说一句话。
自始至终,为青修好的只有一个郑老夫人,为了这份恩情,拖着羸弱的身体为郑家效力十七载,左言没忘记他下了戏台嘴角溢血,被他不在意抹去。
生前疲累,死后也不得安稳。
周围的场景飞速流逝,左言已经习惯了,只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方漆黑的碑。
这次,左言看到的是那个和尚,他正快速的奔跑着,前方树木的杂枝阻挠着他的视线。
很快,前方传来了打斗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人类的嚎叫。
和尚速度更快了,终于,他拨开了最后一片树枝丛,眼前的一切让左言一时定住。
依稀可见是一具人类的尸体,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
血液染红了这方地面,树叶上,树干上,喷洒而出的血液形状完好。
一刻头颅被提在苍白的手中,狰狞的脸还能认出是那个道士。
和尚的到来让中间的人侧过头,戾气满满,即使他面目表情,即使他只是淡漠的视线扫过来,却无端让人打了一个哆嗦。
“是你!”和尚不敢置信。
这话也是左言想说的,竟然是他。
这一身黑色的长袍,谁还穿出他的风采?
长身鹤立的公子,手拿折扇,开口便是惊艳。
未曾看清的面容,拨开云雾真相显示在他眼前。
“我早该想到的。”
画面被风吹散,那人的身影化成了碎片消失在他眼前。
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他能离开这里了。
左言忍不住回头,郑家戏园子模糊的影子在他身后。
目光透过许多练习身形,吊嗓的大院儿,穿过丫鬟匆匆走过的长廊,最后停在了那间常年充满药味的房间。
青年依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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