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寒突然被问,想起昨夜跟老爹解释的缘由,忽然觉得十分棘手:说实情,那昨夜跟老爹解释的不就露馅了?老爹的“三不医”里,有一条便是“来路不明者不医”;不说实情,看这王爷似乎……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说?
“寒儿,”沈奕面色微沉,“说实话。”
“哦。”沈寒闻言,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索性硬着头皮,将如何在江边寻船渡江,结果未找到船家,却发现一艘私船。
看到那伙人戴着面.具调戏被抢来的两名渔家女子,心中不平,便用迷烟弄晕了众人,救下了两名女子,顺手“借用”了那艘私船。当欲走时,发现船头的渔网里竟还装着一个人……
“你是说,发现他的时候是在江边?”宇文睿来到床边,伸手触碰着宇文轩那张可怖的脸追问道。
“是啊,返京途中的必经之地——泠江。”沈寒笃定道。
“糟了,难道是……”宇文睿突然睁大双眸,俊朗刚毅的面容显出隐隐不安。
此人的伤势与南安寺那位如出一辙:一样的筋骨具断、一样的容颜被毁、一样的有口难言。可是南安寺里的那位即便自己就在身畔,除了身体的伤势令其痛苦不堪外,情绪上并没有任何起伏。而眼下这位,缘何如此?难道,南安寺那位是假的,只是鱼饵?想到这里,宇文睿的神情愈发凝重。
“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宇文睿顿了一顿,“也不知你缘何重伤至此,只是我心下有几个疑问,想得到你的答案。”
“王爷,”沈寒连忙道,“他、他这个样子怎么回答您啊?”
“无妨。”宇文睿摆摆手,“他只需要对我的问题点头或摇头即可。”
语毕,双眸炯炯望着床上之人:“你可识得本王?”
那人用力点点头。
“你可识得当朝太子?”
那人继续点头。
“你是太子身边的护卫?”
那人摇头。
“唉。”宇文睿轻叹一声,原来他并不是……等等,难道?
“你……可是”宇文睿在那人耳畔低语了几句,只见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泪水顺着坑坑洼洼的肌肤滚落下来,宇文睿抬起身来,眸里隐隐闪着点点星光,“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说到这里,宇文睿轻轻拍了拍那人落着累累伤痕的手,安慰道:“别怕,本王会救你,一定会!”
宇文睿站起身来,缓步走向沈家父子,深施一礼,沈奕见状连忙伸手扶住宇文睿的双臂:“王爷这是为何?老夫愧不敢当。”
“沈堂主!”宇文轩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潮涌,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床上之人,乃本王至亲,望堂主全力一救!”
至亲!那个江隐是王爷的至亲?沈寒被这意外之举惊得如坠雾里:难道,我竟捡个皇子回来?这怎么可能?再说,皇子怎么可能沦落至此?又有何人敢戕害皇子?
“王爷严重了。”沈奕躬身道,“草民虽是一介布衣,然而医者父母心,莫说是王爷的至亲,即便非亲非故,只要沈某见到,亦会尽力去救,还请王爷放心!”
“好好好!”宇文睿感激道,“有劳沈堂主!”
宇文睿的目光又落在沈寒的身上:“寒儿,有劳了!”
沈寒惶惶然不明所以,唯有深施一礼表示心意。
宇文睿复又回到床边凝望着身体微微颤抖的那个人:“你且好生养伤,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那人“唔唔”了两声,举着双臂似要挣扎着摸索着什么,宇文轩连忙伸手扶住:“别担心,一切有我!”
那人又摇了摇头,宇文睿叹了一口气:“放心!”
放心,是啊。现在除了放心,除了让皇叔不要踏入陷阱,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当房间里再度只剩下宇文轩与沈寒二人之时,宇文轩不由得感到深深的疲累。
如果我当初已然死在他们手上,或许他们便不会大费周章地再害一个人,按上我的身份,引诱皇叔他们护着我。宇文炀,你究竟要将整个天霖国至于何地?难道下一步你还要加害皇叔不成?可是睿皇叔他又与你的皇位有何威胁?
如此想着,带着深深的不安与身上的疼痛,宇文轩终于昏昏睡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耳畔熟悉的声音让他再度不安起来。
“轩儿,别怕,是睿皇叔。”
“唔唔”两声,算是宇文轩的回应。
“轩儿,我明白今日若非你担心我踏入陷阱,只怕你宁死也不愿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宇文轩神情凄冷道,“可是,轩儿,现在的天霖国需要你振作起来!这几日,你可知朝堂上已经变成何种景象了吗?”
宇文轩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从他被沈寒救下那一刻起,他便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死人,还计较那么多作甚?
宇文轩尽量平静地听着宇文睿带来的或是震惊、或是揪心的消息。他万万没想到短短的几日,天霖国的朝堂竟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外,宇文炀宣称父皇染病,实则软禁,皇城的禁卫军已经被宇文炀假借天子之名全部替换成自己的府兵;年纪仿佛的四弟、五弟强行迁出皇宫,到荒凉的乾州、抚州封王;幼弟宇文卓更是与其母妃一道被安排到时有流寇作乱的庆州做安平王。
太傅亦被迫告老还乡,与宇文轩早有婚约的东钺国冰怡公主更是……
冰怡妹妹!当听到冰怡公主被私改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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