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看得有些发毛,问道:“佛爷,你这是做什么?”
张启山不答话,突然手劲加重,用力一撕,便见一张□□和一头乌黑假发被连带撕扯了下来。而黑色假发之下,隐藏着十分罕见的绿色头发。
二月红看得有些发怔,虽说早年他随先帝南征北伐,见过的外族人不计其数,却不曾见过如此怪异的发色。难怪连张启山也摸不透这群细作的身份背景。
张启山似乎还想揭去那刺客瞳孔的伪装,奈何他并不太精通易容之术,只得暂时作罢。
守在一旁的亲兵问道:“佛爷,是否将此人弄醒了拷问一番?”
“不必。”张启山摆了摆手,“此人目前暂时死不了,但要他心甘情愿地招供,却也有些难度。不如先将他一路带着,从北疆回来后,再交给刑部细审。”
二月红道:“你若留着他性命,对方恐怕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张启山哼笑一声:“那就让他们来试试看。”
此时张副将带着那几名亲兵从楼上奔下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佛爷,楼上客房里死了好几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之前下榻的客人,以及这家客栈真正的掌柜和小二。”
张启山叹了口气道:“这些人皆是因我们而死啊……张副将,你连夜赶去附近县城报案,让当地的县令想办法核实这些死者的身份,并通知死者家属前来认领尸体,将他们带回去好生安葬。”
“是。”张副将应了一声,又犹豫地看向张启山,“那佛爷您……”
“此处不宜打扰死者,我们就近休息一晚,你且速去速回。”
“是!”张副将转身奔出门外,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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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说到做到,当下便带着众人退出了客栈。
他们就近寻了一片干净草垛,生起篝火,围着篝火吃了些干粮,然后安排两人一组轮流值夜,便各自休息。
二月红倚在草垛旁,闭眼假寐,久久未能真正入睡。
近几年他愈发浅眠,即便是在自己府中,也是很难轻易入睡;再则,今日收获的信息,让他实在不能不多想。
关于释血凝露的事情,当初与他立过血誓的八人,以及先帝,他们都知道。虽然自己曾一再强调这件事不得外泄,但难免有几个口风不严的,或是对亲近之人诉说,又或是醉酒之后无意透露。
所谓秘密,一旦告知了第三人,就不再是秘密了。
他们红氏一族的祖先,不会蠢到让本族子孙活在随时可能被暗害的环境中,自是早早做了防范之策……而这防范之策,才是红氏一族真正的秘密。
身边突有微弱异动,二月红警觉地睁开双眼,却见张启山站在距离他不过一个身位的地方,手中拿着一件披风,似是要帮他盖上。
看见二月红醒来,张启山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解释道:“夜深露重,我怕你无端受凉,所以……”
二月红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惆怅,想当初跟随先帝征战之时,他与张启山同为起义军主将,两人配合默契,无话不谈,关系好到简直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然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已生疏至此。
心中虽如此感慨,二月红脸上却不露丝毫端倪,伸手接过那件披风,口中道:“多谢佛爷关心。”
张启山点了点头,在附近的草垛旁坐了下来,望着篝火沉默不语。
二月红问道:“佛爷还不睡?”
“嗯……”张启山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虽说加派了人手轮流值夜,但敌人身份至今未明,我担心他们会趁夜使诈偷袭,而我那些部下又过于耿直,恐应付不来。”
二月红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坐直了身子道:“那我便陪着佛爷一起值夜吧。”
张启山有些诧异:“你……”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两人虽并排而坐,却都将目光落在篝火之上,摇曳的火光将他们的脸颊映照得明暗难辨。
不知过了多久,张启山低低开口:“当初,我是有苦衷的。”
二月红转过头去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启山仍只是望着篝火,声音有些凝滞,似是在斟酌如何讲述那段过往:“先皇后被处死前一晚,派人将太子秘密送入我府中,那时太子已经奄奄一息,唯有鹿活草方能续命。那晚你又恰在府外求药,为保太子,我只能拒绝于你,却又不能对你明言,怕风声走漏,反害了太子性命……”
“我知道。”二月红神色坦然,“以我对你的了解,自然猜到你不会无故拒绝,事后只要派人细细打探,一切便真相大白。然而,那段时日,我眼睁睁看着丫头病入膏肓、回天乏术,却连救她的机会都没有……此后每每想起,依然迈不过心间那道坎。这件事情你没有错,只是我与丫头有缘无份。”
张启山看向他,沉声道:“抱歉。”
“不必对我说抱歉,”二月红面上淡淡苦笑,“对你而言,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但对我而言,丫头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不敢说,我已对过去完全释怀,但……你也确实不曾亏欠于我。”
第5章 :救援
第二日,从附近县城赶回来与众人会合的张副将,明显感觉到张启山与二月红之间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要具体说出变化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只是敏锐地意识到,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两人势必发生过什么。
只是这样的猜测已无法考证,因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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