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他正拿着日历本勾画着要带孟司贤和孟逍出去旅游的时间表,已经十多年都没能响起的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起来。
孟元年拿着笔有很长的时间竟然都没能反应过来,他呆呆的看着那个已经旧到褪色的洛基亚,双眼发直大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喜与惊疑。
他猛地站起身,办公桌被他撞击的发出巨大的摩擦声,身前的资料水杯电脑“哗啦”的散落至四周,水杯破碎的清脆声甚至他都能听得纤细分明。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突然静止成为了慢动作的缓慢直播,他拼命的抑制住狂乱的心跳声才抖着手点开了接通键。
“喂……我……”孟元年吞咽着唾沫,不知道激动还是紧张,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阿元,阿元。我好想你。”耳边只剩下电话那头清隽温柔的呢喃声,所有的悸动与紧张都仿佛找到了出口,无数的话语争先恐后的往嗓眼里挤来,最后却哽咽的词不成词,句不成句。
“阿元,人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莫清弦轻轻的闭着眼睛,此时他眼前看到的都是十几年前他们相依为命的画面。奔跑的少年,挥洒的汗水以及难以启齿的甜蜜与无奈。
“人这一生如果尝到了真正情爱的滋味,后来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感,都无法代替它的哪怕万分之一。”莫清弦突然轻笑出声,人啊,总是在不得不去面对永久的分别时,才会后悔的扎心扎肺。
“阿元,我真的好想你啊。”
“阿清,阿清,阿清。”孟元年右手撑着桌沿,平时冷硬的表情难得的有些破裂,眼神发亮隐隐有些细碎的水润光泽,“我也好想你,一直一直都在想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孟元年设想过无数次的对话,却从没想过会是此刻般的平静,安宁温和,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痛哭流涕。
尽管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出口,可是只要想到对方是那个人,就觉得不用再刻意去说了。只是叫一声名字吐一声叹息,他们就能像有心灵感应般的读懂着对方的所思所想。
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就能够明了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深深眷念。
“阿元,再见。下辈子我们可一定不要再分开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像这辈子一样,能够坚持下去。”莫清弦在心里叹息着,不忍不舍纠结在心里的每个角落,可是比起这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分离,这点痛又觉得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抬起右手遮挡在额前,眼泪从眼角流进耳蜗,再从耳蜗滑进脖子的深处。冰凉的带着些微的痒意,就仿佛那个人的亲吻,爱恋的迷人的温柔的让人无可救药的深深沉迷。
第97章 叁十六(3)
阿元,你可能不知道,只有你才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救赎。我爱着你,不在乎生死不在乎所有。可是如果分离才是我们需要的,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成全你。
尽管我知道,你是那样的爱着我,可是我还是说不出那些请让我留下的祈求。你从来不会让我为难,宁愿自己流血受伤也要护我周全。可是阿元啊,我也多想能够护着你。
此生已经够多灾多难,我多想还能再见到你,这些年来那些表面的安宁我们是如此的格外珍惜,珍惜到只想把最好的给最爱的你。可是,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就这样,生死茫茫天各一方。好不甘心就这样遗憾的同你永别。
“阿清,阿清,你怎么了,阿清!!”
“阿元,我爱你。嘟……嘟……”
“阿清!... ...”孟元年慌乱的看着手机,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安的绝望。他拼命的拨打着对方的号码,可是没有一次接通过。他终于想起陆梦若来,莫清弦的妻子。
电话接通的刹那他几乎是用吼得冲那头的人喊叫着:“阿清呢,阿清出事了,梦若你赶紧去看看,我求求你快点去看看。”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门外嘶喊着:“裴清!裴清!裴清... ....”
声音嘶哑濒临崩溃,裴清冲进办公室时看到就是这样一个脆弱的灵魂。他双手死命的抓着自己的双肩,力道大的他几乎忍不住要喊出声来。
他看着孟元年双眼赤红神情发狂的冲他吼着:“飞机,我的飞机呢,把我的飞机找来,我的飞机。我要去找阿清我要去找阿清!!!”
“元年,元年!你冷静点... ...”
“你聋了吗?裴清!我要去找阿清,我现在就要去!”
“去他妈的冷静!来人,来人!”孟元年摔打着随手能碰到的任何物件,整个人都仿佛快要被狂乱的不安淹没了,“快来人!”
“元年!”裴清吃力死命抱住孟元年的身子,也冲他吼着:“孟元年!你冷静点!现在我立刻马上给你联系管家,你跟我下楼我送你去回家,你在这儿再怎么砸飞机也是不可能过来的。”
“元年,你放松点你放松点。”裴清的眼泪糊了一脸,却还是尽量温和的在孟元年耳边轻声安抚着,“元年,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去找阿清。”
“裴清,我控制不住,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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