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七似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凝重了起来,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其实,我已经知道红鞋子组织头目的身份了。”
花满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却没有急着开口。
因为苗七显然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
“这个女人很难对付,想要抓到她不是一件易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头行事,不能全都暴露在明处,以免太早打草惊蛇。”
玉罗刹给苗七提供的情报非常详细。
正是因此,才让苗七越发的清楚,想要抓住这个红鞋子的头目,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更难的是,就算抓住了她,也不一定能找到足够的证据给她定罪。
想要给她定下死罪,苗七就一定要找到能够证明:女屠户、熊姥姥、五毒娘子这些身份,全部都是公孙兰的证据。
公孙兰的易容术十分高明。
她从不轻易用真面目示人,在行凶作恶时,使用的全部都是假身份,而红鞋子头目这个身份,是她所有身份中最为清白的一个。
苗七并不打算亲手杀掉她。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升起过亲手了结公孙兰的念头,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改变了想法。
亲手了结公孙兰,只能平息他的愤怒,却不能平息真正的受害者的愤怒。
那些被公孙兰杀害的无辜百姓,还有他们的父母、伴侣、子女……这些人,才是真正需要有一个交代的人。
他要揭穿公孙兰所有的罪行,然后把她送交公堂,让她在所有受害者的亲人面前,被处以死刑。
苗七和那些土生土长的江湖人不一样。
真正的江湖中人,在解决类似的问题时,一般都会采取快意恩仇的方式,他们不会去考虑其他方面的问题。
但苗七受过了二十多年‘遵纪守法’的教育。
他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所用的角度,和那些本土的江湖中人是不一样的。
至少现在还是不一样的。
或许,再过个几年,苗七的思维方式就会被这个世界给同化,也变得跟那些江湖中人一样。
花满楼是个很聪明的人。
尽管苗七没有把自己具体的打算说出来,他却仍旧能够通过苗七的语气,和平时展现出的行事作风,猜出个大概。
他很欣赏,也很赞同苗七的想法。
真的算起来,花满楼也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中人。
他出身商贾之家,上头还有一个在朝为官的哥哥,对律法的看重度远远要高于那些江湖中人。
而且说实话,花满楼其实挺不喜欢江湖中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行径。
那些所谓的快意恩仇,说白了,就是用极端的方式去解决私人恩怨。
那些所谓的惩恶扬善,有些时候,也未必就真的是惩恶扬善。
这其中不可避免的会掺杂进个人的偏见。
有些人或许有罪,但不一定就罪大至极,不可饶恕,而偏见,往往会徒增许多原本可以避免的牺牲和死亡。
……
等玉罗刹准备妥当,把饭菜端上饭桌的时候,苗七正在向花满楼求教养猫心得。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玉罗刹的殷勤,所以享受的心安理得。
花满楼却有些不太自在。
之前的时候,因为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玉罗刹和苗七的互动上,花满楼并没有太多单独的关注玉罗刹本身。
但现在,他却觉察出了一些异样。
玉罗刹的一举一动间,总会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气场。
那是一种会给人极强压迫感的气场。
气场这种东西,不是短时间能够培养出来的,也不是轻易能够隐藏起来的。
花满楼见过的贵人不在少数,他出身富贵,有很多机会同各种有钱有势的人打交道,但无论是富甲一方的有钱人,还有身份尊贵的朝臣,给花满楼的感觉,都没有玉罗刹这样有压迫感。
这太奇怪了。
按理来说,玉罗刹所展现出的言行举止,确实就像一个‘普通’人,就算他富有,且武功高强,也不至于给花满楼这样强烈的压迫感。
有那么一瞬间,花满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
注意到花满楼几乎微不可查的神色变化,玉罗刹抬手为对方斟了杯酒,笑道:“先前不知花公子会来做客,所以没来得及准备更好的酒菜,多有简陋之处,还望花公子多多海涵。”
“先生太谦虚了,这样丰盛的菜肴,怎么能说是简陋呢?”
花满楼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对玉罗刹回敬道。
苗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儿明明是他家好么。
怎么反倒是玉罗刹摆出了主人的谱,抢了他的活计?
看到苗七的小动作,玉罗刹莞尔一笑,一边给苗七倒酒布菜,一边小声赔起罪来。
玉罗刹这番‘伏低做小’的姿态,让苗七很是暗爽不已。
努力压下因为得意,而忍不住上翘的唇角,苗七故作矜持的抬了抬下巴,开口道:“好了好了,大家就别客套来客套去了,赶紧动筷吧。”
讲真,从菜肴摆上桌开始,苗七就在盼着开动了。
在一个吃货,一个尤其喜欢吃鱼的吃货面前,摆着这么一桌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全鱼宴,谁还会有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事情呢?
“真是只馋猫。”玉罗刹满脸揶揄的对苗七打趣了一句,然后弯下腰,捞起一直在苗七脚边转悠的球球,笑道:“行了,你且安心的吃着,这只小馋猫就由我来帮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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