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火映得南衣表情刹那扭曲。
冲天戟的龙吟声响彻天际。
刹那间,猩红的重华魔纹爬满了我半张面庞。
在那龙吟声里,南衣表情铁青,我在血泊中单膝跪地,慢慢站起,将冲天戟从被击碎龟裂的巨石之中□□,在那猩红的视野里,朝着惊恐愤怒的南衣笑的风轻云淡:“我的遗愿?只是麻烦大皇子拿这条命给我开路罢了。你说,可好?”
丹青火映的南衣神情极度扭曲,他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惊疑不定的鸿雁,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是咬牙切齿极度厌恶的表情:“果然是老二搞的鬼!我就知道,这个杂种迟早会坏了我们天族的命数!”
冲天戟朝前轻轻一挥,我出手快若疾风,抓住了他的咽喉,轻轻笑道:“大皇子还有心思担心天族的命数,还不如先想想自己等会儿的下场。”
他被我掖制住咽喉,却依然是桀骜不驯恨意十足的盯着我,慢声道:“重华将军,你想要什么?他能给你的,我照样能给你!你要做一方魔尊也好,你要回归天庭也罢,我都能助你一臂之力。”
顿了顿,他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爬上了半边脸庞猩红诡异的魔纹,徐徐善诱道:“重华将军,只要你帮我,日后我做了天帝,必然会善待你,荣华富贵,万里疆土,都可以给你一半。”
我没有说话,只是讥诮的抬了抬嘴角。
南衣想必是知道这番话扶音对我也曾说过,他的神色稍微激动了一分,不屑而厌恶的说道:“重华将军,你何必帮那个杂种?扶音是永远做不了天帝的货色,只要父君还在一天,扶音就别想在天庭里有出头之日,永远都与帝位无缘,重华将军,你信我,我才是那个............”
我冷淡的哦了一声,冲天戟划过了他的脖子,割开了他的声带。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前方的一片土地。南衣还未说完的话被截断,在胸腔里发出了半截奇异的闷声,他握住自己的脖子,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双膝一软,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冲天戟只要再深一分,只要一分,他就彻底死了。
鲜血如泉水喷涌,顺着他的衣衫往下流淌。他捂住脖子上鲜血潺潺涌出的伤口,怒极反笑,因为割断了声带,声音从他的腹腔中发出来,断断续续:“重华将军,是要下定决心与整个天庭作对吗?”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用冲天戟的刀锋抬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我的眼睛:“那不然呢?”
南衣跪在地上,眼里嗖嗖的射着怨毒如蛇口的冷刀子,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以我为圆心,丹青火燃遍四周,画出了一大个圆,将我和南衣围在其中,在地上肆意的燃烧着。
隔着一层丹青火,鸿雁神色悲哀,他并不敢轻易的越过那一圈燃尽一切的火焰,只能在那青色的被火焰扭曲的邢台外,静静的看着我。
我抬眼看他。
鸿雁轻声唤我:“姑姑。”
南衣回头去看他,目光殷切,似乎是希望鸿雁能出面求情,或是逃回去禀报天界。
他知道我和鸿雁的关系,也知道我曾是重情重义的一代战神。
可那都是曾经。
如果鸿雁真的想要逃回天界去禀报,那下一秒,丹青火便会将他吞噬殆尽,化作飞灰。
我从来不需要会背叛我的朋友,亲人,爱人。
葬身丹青火,我都怕脏了自己的手。
隔得远了,丹青火跳跃的青色火焰似乎是在欢呼,它们沐浴着阳光,从天空中刺破穹苍的第一缕光线,明媚宛若初生。
鸿雁定定的看了我许久,他的目光挪到南衣身上,继而又挪到我的脸上,终于惨白着脸,朝我笑一笑:“姑姑,你是世间锁链拷不住的朱雀,没人能拦得住你。纵使你今日决心赴死,鸿雁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他颓然跪下,从虚鼎中摸出一把方方正正犹如古钱币圆环状的钥匙,捧在手上,看着我,笑的极为痛苦:“姑姑,鸿雁会将你永远视作亲人,上至九霄云端,下至碧落黄泉,都愿意为你开路。”
我拧着南衣的胳膊,将他按倒,踩在他的脊背上,用玄铁锁链将他的手死死地锁住,继而走到鸿雁面前,俯身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钥匙。
“不必了。”
我俯下身,用尽最后一丝温情,抚了抚他的头顶,仿佛以前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也是这般,穿着鹅黄色的对襟衣裳,装作一个小大人一般,老气横秋故作镇定的对他说,你还有姑姑,你还有亲人。
但现在,我即将一去不返。
“你已经,没有我这个姑姑,没有我这个亲人了。”
第70章 磐石无转移(三)
十万浮霞, 千军万马, 在我面前,都不过是一片即将倒在冲天戟下被丹青火吞噬的草芥而已。
四万年前, 当我入魔之时,面对着天庭所有围剿我的兵甲, 我想, 他们是无辜的, 面对青尢里所有跪在我面前的长老,我想,冤有头债有主。
所以我虽然入了魔, 却从未下过杀手, 只有在面对白珏的时候, 我才握着冲天戟, 将它的戟尾与刀锋掉了个头。
我不知道所有人都是对我虎视眈眈想要我死,只有白珏, 她悄无声息的扑进我怀里, 正对着刀锋,是想要救我而不得,所以下定决心含笑与我共赴黄泉。
今时今日,已不同。
是天要与我作对,那我便灭了这一方天,这寄存于天之下的苍生百家,都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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