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道:“白村沈肃,来寻里正。”
那人顿时变了脸,笑如春风,恭敬道:“原是沈先生。里正在的,在地里嘞,我去喊里正,沈先生等等。”
说着风一样地撒腿就跑,留下沈肃和白落梅面面相觑。
其他人听说是沈肃,都围上来,和善道:“沈先生要寻里正啊,不如我们带沈先生先去里正家等着,大壮跑得快,一会儿里正就该回去了。”
“有劳。”沈肃颔首致意。
那些人连连摆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说是一点小事而已,这般说,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办了。都说刘家村民风彪悍,看他们见陌生人进村,立马有人上前拦了就可见一斑。却是这么一个村子,见着沈肃友善不已,而白村……
“沈先生!白秀才!”
里正竟然直接从地里迎过来,半道上接到了沈肃和白落梅。一见着人,里正乐呵呵地招呼一声,寒暄道,“前些日子听闻沈先生与白秀才去了京城,何日回来的?”
沈肃笑道:“昨日回的。遇着点事,想请里正帮着做个主。”
里正跟着笑道:“沈先生这话说的,有事你只管差人说一声,我看着给办妥便是,怎沈先生亲自过来了,咱们两个村子走起来还是有些远的。”
沈肃摇头道:“此事还真我来不可。”
里正道:“那还请沈先生和白秀才到老朽家中坐坐,说说是何事。”
沈肃来本就没想着给白村那一拨人留脸,里正家中,刘家村村民可不就听不着了?那可不行。他干脆直接开口道:“无事不能对人言。里正,是这样的,我与白落梅想搬到刘家村来住,家中长辈的坟也想迁过来……”
村民不少人一听这事,都倒吸一口凉气。迁坟?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啊!
里正也是被惊着了,看看沈肃再看看白落梅,面上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小心问说:“沈先生和白秀才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沈肃将白村发生之事全说了,最后为难道:“铺子是太子殿下抬举,我与落梅实在做不得主。何况我爹在白村做了几十年先生,我也做了好些年,落得这般下场,到底叫人心寒。”
一时间,听到的刘家村村民全是唏嘘不已。瞧着人群中有从白村嫁过来的妇人,神情都古怪起来。这般没良心,别坏了他们村的风水才好啊!
里正沉吟道:“这事,我一人做不得主,要全村人一起商议才行,毕竟是大事。沈先生、白秀才,我这就召集全村商议。”
沈肃拦了下道:“不忙,还有些事要里正帮着与大家伙说的。为了日后和睦,我想里正可每家发一颗黄豆,再弄个箱子,每家派人捏着拳头把手伸进箱子里,拿出来也要捏着拳头。愿意我与落梅迁到刘家村的,就把黄豆交给里正,最后只统计黄豆数就知道多少人是愿意的,这样没交黄豆的,也不伤和气。自然交黄豆之前,都要查过,手里只一颗黄豆。”
里正赞同道:“这法子好。”
沈肃笑说:“我也要多说一些,赚黄豆才是。劳烦里正帮着说一句,我得蒙太子殿下赏识,能保下举人身份尊荣,是否科考只看我自己何时愿意下场。”
这……这可是喜事啊!本依着周朝律令,沈肃这种中途忽然不科考的,最是吃亏,如今太子殿下施恩,岂不是想科考就科考,还不妨碍得举人身份的好处,简直太好了。这下,不止是里正,本就对沈肃十分友善的刘家村村民们全都激动不已,恨不得直接喊说,还交什么黄豆,直接迁过来,立马迁过来,别叫白村反悔了才好!
里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太激动,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虽是里正,到底出自刘家村,心还是往刘家村偏的。
沈肃早料到了,款款而笑道:“里正,我名下能免赋税的田地还有落梅能免的,我们在京中有铺子要照料,也种不来身田,所以这些,我们在哪个村,自然帮着哪个村。若村里哪家有爱读书的,想考秀才、举人的,我与落梅都可保举……”
在周朝,考举人、秀才都是要保举的,再往上就不用了。沈肃是当年沈老一早就先弄来了保举的帖子,这才能顺利考试,没耽误什么。
里正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沈肃继续道:“我与落梅京城铺子其实要招伙计的,管事是不成,但做做伙计是要的。只要德行我与落梅瞧着好的,我们两个也愿意帮衬着村里,毕竟村里好了,我娘届时住过来,我也安心些。”
这一出,就是要敲打白村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说三叔公要白杨做管事,便是其他族老,不说一声,就要安排子孙来做伙计,也不瞧瞧他们的子孙是什么德行。
里正快把脑袋点掉了:“自然,自然。德行不好的,去了不是要命么,别再害了沈先生和白秀才了。”
沈肃看着他们激动模样,嘴边噙着笑,眉目柔和,眼底暗芒一闪而过。挑眼示意白落梅补充几句,不能叫他独占了这些好。
白落梅正看沈肃看得入神,他偏偏欢喜沈肃这般运筹帷幄的模样,瞧着就顾不上今夕何夕了。见着沈肃示意,才勉为其难开口道:“里正,我与定安商议过,要是咱们两家迁过来,李婶定要住村里,我们也时常会回村。我一个秀才,定安是举人,想着不能白费了,总要帮衬着村里,我们回来的时日,可在村里弄个学馆,我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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