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了解并不浮于表面,甚至很难察觉,但是细节可以证明一切。
“我的意愿……”
葛霖心里的矛盾很难说出口,他是打算自己慢慢想清楚的,独自解决问题,是他习惯的做法。现在受到了鼓励,又受到当面追问的“逼迫”,那层天然冻结用来维持尊严的外壳摇摇欲坠,几乎可以听到裂开的声音。
似乎察觉到了葛霖的心境变化,伊罗卡搁在葛霖后背上的手又轻轻拍了两下。
掌心温暖,动作温柔,带着抚慰的力量。
“你就是我想停泊的那块陆地,是我想要转向的新航道。”
“这个在我们故乡,叫做甜言蜜语,不适合一次性说太多。”葛霖干巴巴地说,耳廓上的温度已经蔓延到了脸颊与脖子。
然后他得到了某神轻声笑着的解释。
“你要体谅,两千年都没有说甜言蜜语的对象,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简直是犯规!这一句还是甜言蜜语!
葛霖下意识想去摸脸,他怀疑自己腮帮可能在痛,他一咬牙,闭着眼睛说:“我在犹豫一件事,其实这应该是初认识时就考虑的问题,可是我们忽略了。”
“嗯?”
“谁在上面?”
短短的一句话,葛霖说的时候,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在地球上,像葛霖这一代的年轻人,私下里尺度再大的图片视频,他们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看过去,还能使用夸张痴汉的网络留言。可是事情一旦牵扯到自己,别说黄.暴词了,就连正常的讨论都张不开口,尤其是忽然恋爱,从未考虑结束单身生活的人。
葛霖紧张地等待着,他甚至不敢看伊罗卡。
“……原来你在想这个。”伊罗卡叹了口气。
葛霖心跳加速,他想给自己辩解一下,又感到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你这样问,我猜……你想要主导权?”伊罗卡语调没有变化,仿佛在谈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还透着一种无所谓的意味,就像出门先踏左脚还是右脚一样。
轻松的气氛能够舒缓神经,葛霖的紧张不翼而飞,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丝不知道提出这个问题是否妥当的忐忑。
伊罗卡在葛霖身边坐下,顺手把药罐放在桌子另外一边。
这个稍远的距离,让葛霖再次感到了放松。
“我不知道。”葛霖也很迷茫,毕竟他从未想过要找个同性情人。
微微的错位感,强烈的不确定性,导致他始终想不明白。
按理说,他是一个男人,他肯定是想要在上面的。
葛霖控制不住地瞄向某神,嗯,美人。
非常适合幻想,怎么yy都是在自己在上面的景象,随便想想就会心猿意马,小腹微热,有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可是问题就在这种yy里,伊罗卡都是完全不动的,葛霖也想象不出眼前这个人意乱情迷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歌词里怎么说的?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多么顺利成章,然而葛霖就卡在这里了。
他确实喜欢yy伊罗卡,可是从未有过马上拉着人滚床单的念头,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武力值担心自己的位置,还是——
“你知道怎样与男人……在一起吗?”
伊罗卡说到一半,决定还是换成含蓄的修辞。
葛霖肯定地点头,同时眼睛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对方衣袍下的某个位置,心里有种强烈的、想要去确认情人私密部位大小的冲动。
“你认识这样的一对情人?”伊罗卡思索着,他隐约感觉到了问题关键。
葛霖对于主导权的迫切需求并不强烈,与其说他很关心谁在上面,不如说葛霖更担心地是谁在下面。这两个问题看起来是一样的,可是深究起来,里面的意思就不一样了。
伊罗卡原本以为葛霖的性格,应该是不在意谁上谁下的。
战神自己也不在意。
重要的是做亲密之事的对象,别的都没有关系。
所以伊罗卡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由于他与葛霖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高度一致,所以针对这里出现的分歧,伊罗卡认为有别的原因。
“不,在我的故乡,同性的情人很难在一起。假如他们互相喜欢,也不方便公开地对别人说,他们有这样的关系。”葛霖声音干涩地说,“我没有遇见过同性的情人,就算有,我也不知道。”
伊罗卡若有所思。
“我们更多的交流是在网上,就像……魔法水晶球的通讯影像,类似于一个虚无的房间,所有人都能在那里聊天,谁都不知道跟你聊天的人是谁,性别是什么,做什么工作。很多现实里不会谈到的事情,在网上都会涉及,同性情人也是那里比较多,现实就没有网上那么宽容了。”葛霖不太自然,又跟伊罗卡解释了现实中的偏见。
“……并不是‘网上’宽容,而是你们在那里容易跟自己意见一致的人聚在一起,是通过选择的,而现实生活里遇到的人不能选择。”伊罗卡随便听了听,就发现了真相。
葛霖沉默。
理智告诉他,伊罗卡是对的,但他还是感到遗憾。
这种感觉语言难以形容,一件明显不对的事,却谁都没有意见,只有拿到虚拟的世界一说,才会得到激烈反响。这会让人感到安慰,原来自己没有错,原来世界上还是有脑子清醒的人。
然后呢?然后就没了。
谁也不能活在网络里。
现实的弊端仍然存在,大家都觉得没有问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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