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毓道:“我们又不是第一天一起睡,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又不占地方,这客卧的床又冷又硬,哪里比得上主卧的舒适软和,你全当可怜可怜我呗。”
邹仪一时半会儿不做声,青毓见状立马再接再厉,突然起身将邹仪拽到床上,邹仪吃了一惊,被他揽在怀里忙要挣脱,就见青毓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闷闷的开了口:“满谦,你昨日还说不嫌弃我要同我在一起过活,怎么今日就这样冷脸相待,你是不是嫌我烦,不打算要我了?……”
邹仪听得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终于忍无可忍道:“闭嘴。”
青毓立马从善如流的闭了嘴。
邹仪却不说话了,青毓耐心的等他开口,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邹仪扭了扭身子,放松下来靠在他的肩头。
青毓之前暗示想同他睡一块他是知道的,他也不是故意要对青毓这样冷淡,只是一时间心乱如麻,不晓得该如何对他。
邹仪这人其实颇有怂包天赋,之前人家要杀他,他无所谓,人家救他,他也无所谓。惟一的硬气一次是感情,可也是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态去的,这次硬气耗光他的脸皮和胆量,一被东山撞破他立马像受惊的邹腊肠,忙把尾巴给夹起来。
他觉得感情突飞猛进,之前那样装傻充愣的态度显然是不合适,可要他热情如火的迎合,他也做不到。
他这样两厢为难着,却忘了青毓的感受。青毓得鼓起多大勇气才能将心交出来,自己这样将人吊着,实在是自私了。
思及至此,他偏了偏头,吻了吻青毓的嘴角。
青毓受宠若惊,就听邹仪同他道歉:“我不是有意,你不要多想,只是心里头乱得很,一时没顾上你。同我睡就同我睡吧,这床大得很,你尽管翻身,不必像之前那样蜷起来。”
青毓受宠若惊之余,也发觉邹仪情绪不对,忙抱紧他拍了拍他的背。
邹仪却轻轻扯开他的手,熄了灯脱了鞋上了床,两个人仰面躺着,一时都睁着眼,却是无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青毓说话,他说:“我之前不过是为了留宿,讹你罢了,我这么大个人了,你有心无心我难道看不出来?不要多想。”
邹仪道:“我当然知道,真亏你能把客卧说成这幅模样,东山可还在那儿睡着呢。”
青毓听罢也忍不住笑起来,两个人笑了会儿,都轻轻喘气,邹仪忽觉一阵力道,青毓将他面孔转过来脸对着脸,那光头和尚的眼睛亮晶晶的。
青毓道:“想来我即便是叫你不要多想,你也会想,不如摊开来把话说清楚得好。你之前一直拒我来主卧,是怕我做甚么对不对?”
话音刚落就觉邹仪面孔一僵,他皱了皱眉,青毓便伸出两根指头将他眉间褶皱抚平。
青毓低声道:“我这样英俊潇洒的人,倘若是寻常男子就是那偷心贼,因而不得已才去做了和尚斩断凡尘。实不相瞒,我做和尚的时候,还有不少姑娘偷偷给我塞手绢呢,你以为我是八辈子没见过肉的毛头小子?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做。”
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
不过那后半句他十分狡诈的咽下了肚,邹仪静了片刻,似是有所触动,放松的叹了口气:“能不能要点脸,甚么时候都不忘夸自己。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做甚么反应,过几日就好了。”
青毓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牙痒的拧了把他的脸蛋:“之前看着气势汹汹的,怎么现在脸皮跟黄花闺女似的薄。”
邹仪扒掉多愁善感的少女脸皮,毫不留情的打掉了他的手:“滚!”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歇下,这心意相通,案情又了,心里头没有挂念的事睡得极好,连青毓都比往日睡得沉了许多。
他们是被邹腊肠的狂吠声惊醒的。
那就像是一个可怕的信号,紧接着是一道突破云际的惊雷落下,然后是一阵天摇地动,颠的晚饭都要吐出来。在一片黑暗中两人还听到有那乒呤乓啷声,油灯咕噜噜滚到脚下,茶壶则摔了个死无全尸。
邹仪只觉一股坠力身体止不住的往下滑,青毓一把扳过他的肩膀将他牢牢摁在床上,自己用脚死死勾住床尾栏杆,待缓过一阵猛地跳下床,一面趿了鞋一面回头对邹仪飞速道:“我先出去看看,你小心些不要轻举妄动。”
邹仪虽听他这么说,还是迅速披了外衫,他甫一下地就觉出海水的无孔不入来,只因这舱深得很,听不见外头的海浪声,他匆忙跑到连廊,见东山面色惨白的被青毓拉起来。
东山晕船因而昏睡沉沉,今夜他们三人居然都睡死过去!
外头突然降下一道振聋发聩的惊雷,青毓扯着嗓子同他喊:“左舷进水严重,这船估计是保不住了!你快去暗舱!”
“你呢?!”
“我抢些细软,能抢多少是多少!快去!你快和邹腊肠一起去!”
说着将那瑟瑟发抖的傻狗往他怀里一丢就要转身,邹仪却忽的上前一步,不管不顾的拉住他的手就往暗舱方向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七月一号放暑假的我,还有兼职吗= =我暑假放三个月,想去做兼职的呢_(:з」∠)_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青毓不曾料到他有这样大的力气,险些摔了个趔趄,甫一站定还不曾开口又是一个巨浪打来,那只不算大的船只剧烈摇晃起来,几人都滚到在地上,青毓眼疾手快的躺到地上给邹仪担了人肉垫子。
那腥咸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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