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怕是早晚要废的,就算是他坐上了皇位,这么多兄弟惦记着,怕是也坐不稳啊。觅尘以前从没有细想过这些,总觉得不关自己的事情,那些争权夺利似乎离自己很远。虽然也曾未雨绸缪,想到将来可能被戴相拿来联姻,牺牲在戴相的权利争夺中,可从来没感觉这么紧迫过,似乎一切就会立马发生在面前一般。不想则以,一想就是一身的冷汗。
今天一下子见了这么多的皇子,还和他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觅尘很清楚那不是因为她漂亮,或是她聪明、她机敏,那是因为她的身份。她!海天清尘郡主。她!海天右相之女。她本就是这是非中的人,本就生在这权利争夺中间。
觅尘想着,不免眉头皱得更深,紧紧地拉住戴郇翔的手臂,死死地盯着他压低声音急急问道:“哥哥,你老实告诉尘儿,你是不是在帮五皇子夺位?是父亲的意思还是哥哥自己的想法?大哥,你可想清楚了,自古以来帮上位者夺权的可多数没什么好结果。成功者还好,尚能荣耀几日,可一朝被帝王忌惮,那就如履薄冰,跟坐在火上烤无异了。败事者,那可是当即就人头落地,株连满门啊。”
戴郇翔见觅尘沉思也没打扰她,现见她突然抓住自己手臂,语出连珠,字字紧逼,言语间全是担忧,因为心急语速很快,头上也冒出了汗。戴郇翔不免也被觅尘的情绪感染,心头一震,眉头一簇,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尘儿,不必如此担忧的,哥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戴郇翔看着觅尘郑重的说完,拍拍觅尘的手安抚好她,看她神情放松了下来,才不紧不慢地接口又道。
“五皇子他并没有争储位之心,在朝堂莫湛虽然掌管吏部,举足轻重,也有一批臣子常常跟随附和,可那都是他的身份决定的。他的舅舅那可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啊,即便他没有争位之心,形势也推地那些个大臣依附于他。再加上莫湛于苑曦交好,苑曦少年之时才学就扬名在外,弱冠又高中榜首,钦点状元,海天朝有多少文人学子崇尚景仰,这样一来莫湛身边自是也会涌现出一批的文士。可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人人都说五皇子于七皇子分庭抗争什么的,可是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莫湛比之七皇子无论文治武功、谋略韬晦、品性、家世都要高上一筹,再有苑曦也不是泛泛之辈,莫湛要真是有心帝位又岂会竟是如此能耐,怕是朝堂早就该是另一翻局势了。莫湛他早年就说过,他要的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豪情,要的是千里崎岖不辞苦,仗剑江湖为红颜的洒脱,从来都不是这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也不要什么帝王之位指点江山,仅要一壶清茶相啄,寻得一知心妙人相伴足矣。”
觅尘听到那句千里崎岖不辞苦,仗剑江湖为红颜,听得那仅要一壶清茶相啄,寻得一知心妙人相伴足矣竟是一惦,心中微震有一丝异样升起,真真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竟是有这样的男子,而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是他呢?他竟然跟自己有着如此相近的想法吗……
“这样就好,不过,哥哥刚刚也说五皇子他身不由己,在其位不谋其政,总是不能的。被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上,等过几年形势更紧迫,怕是他自己都做不了主了。他这样的人就算没有争位之心,新皇即位能放过他?怕是冲这个考虑也得争上一争。所以尘儿觉得哥哥还是早早想想自己的立场为好。”觅尘也不多说,其实她知道凭大哥的心机智谋又岂会不知道这样,怕是想得比自己更深更远,只是大哥为人一向太过刚直,又极重义气,多数时候把自己看得最轻,她不得不为他担忧。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戴郇翔掀帘去看,竟是已到了相府。不免一惦,二人竟是谈了一路,那灌鹤楼离府要走上半个时辰呢,怪不得觉得口干舌燥的。
“哥哥就不去你那里了,明日我再去看你,别胡思乱想地,早点休息。”戴郇翔摸摸觅尘的头见她点头应允,这才笑笑下了轿子,放了轿帘便吩咐那轿夫直接抬觅尘回涵音山房。
觅尘回到涵音山房时候已经是亥时三刻,青黛和红研收拾了床铺,又服侍觅尘洗漱完便退了下去。
觅尘坐在梳妆镜前,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这几年她很是爱护这一头青丝,时不时还让厨房专门做些带黑芝麻啊、核桃之类的养发食品。还依着现代时候看到的一个养发的方子,用何首乌40克、枸杞子20克、野菊花40克、大红枣100克、冰糖20克、生地20克放入壶中,开水冲好,每天饮用代替茶水,长期坚持饮用,如今滋养的这一头墨发更是亮如黑玉,手指从中穿过光若绸缎。
起身走到床前掀开被子躺下,床前树立的灯隔着灯罩发出昏昏黄黄的光,打在整个屋子里,屋子朦朦胧胧看上去很是温馨。自从觅尘十岁起就不让几个丫头守夜了,可是却习惯在屋里留上这么一盏灯,睡觉时候也不曾熄灭,淡淡的光线不会影响睡眠,夜里偶尔醒来也让她安心不少。
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不寻常,也可能是刚刚跟戴郇翔的那些谈话,觅尘觉得脑子里兜兜转转好多事情在闪过,一瞬之间竟又似什么都没有想到,脑中空空。但却是毫无睡意,清醒非常。一时间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奈,睁大了眼睛去数床顶帷幔边上挂着的流苏,一条、二条、三条……
突然觅尘听得外面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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