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号”是一艘设施完备的豪华游轮, 与诸多令人眼花缭乱功能所并称的,是其堪称错综复杂的背景, 传闻中这艘游轮被某国的一位军|火巨头所控制,神秘莫测。
而此刻, 这艘游轮最豪华、最奢侈的那个房间内, 传闻中的主人正依靠在黑色皮椅上,品尝着高脚杯中色泽晶莹的红葡萄酒。
冰冷的金属通讯器被他捏在手上,微微拿远时, 屏幕会陡然亮起。
在他的不远处, 年轻的亚裔青年正被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控制住,不得动弹分毫。
斯图加特轻轻的呷了一口, 目光扫过了行容略显狼狈的青年, 他的注意力停留在了青年英挺而深邃的脸廓上, 烟灰色的眸子里透出些兴味的色彩。
死亡,是永恒的, 不可避免的话题。
而在他的暗示中,十分有可能成为这名亚裔青年的归宿,一旦在通讯器另一端的人做出不如意的回答,他或许真的就会像所说的那样, 把这名亚裔青年扔到冰冷的海水里去喂鲨鱼。
或许,还有更加有趣的方式。
四周都是忠于他的保|镖与雇|佣|军,这艘游轮行驶在茫茫公海上,如同某种移动的堡垒,无法攻陷进去分毫。
只要他想要, 被钳制在那一端的亚裔青年就可能葬送了性命。
然而直到这个时候,那名亚裔青年的面容上,也并没有什么慌张的意味,他的神色甚至是有些平静且从容的。
见惯了在他身前,俯首乞讨、跪地求饶的懦夫,也见过宁死不屈、玉石俱焚的勇者,陡然见着如湖水般波澜不惊的谢童,斯图加特心里还有一些兴味。
那张脸庞是如此的冷定。
冷定到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折辱,使他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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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图加特说完那句话后,其实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通讯器另一侧的人就给出了应答。
那个地位与他十分仿佛的人语气听上去很是漫不经心:“……这种小麻烦,就不劳动你出手了。”
但其实是维护的意思。
斯图加特意有所指的笑起来:“小麻烦?我看他的那张脸,可并不像是小麻烦呢。”
明光璀璨,照的四周无所遁形。
夜幕沉沉,笼的海天灰蒙黯淡。
在那句话落地的时候,无人知晓,游轮上的人与码头边的人,一刹那间都绷紧了心弦,僵硬了一瞬。
如同冥冥之中的某种注定,又或许只是下意识的反应,那一刻,他们的指节都捏的发白。
他知道。
斯图加特什么都知道。
掌控者抛出这句话语之后,饶有兴致的等待的对侧的反应,烟灰色的眼眸也变得兴奋起来。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在多米尼加安达卢西亚的雨林地里,看到那一对踏过终点线的人,少年时候的殷野歌纤细且苍白,五官精致的像是一尊白玉雕琢成的塑像,身材单薄到仿佛一伸手就能把那纤弱的手腕给折碎掉。这样娇弱的、可怜的人质向来都是武力强大的勇者的累赘,谁也不想带上一个一看就娇生惯养、吃不了苦的人,偏偏他的脾气还骄纵到了极致。
最后有人把他带了出来。
时至今日斯图加特都记得那时候殷野歌面上的笑,纤细的人质皮肤雪白,脖颈修长,穿着一身松松垮垮、明显不合体的迷彩服,踮起脚去吻那个把他带出丛林的亚裔男人。
眼里有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与欢喜。
隐藏在高大的雨林树木后,斯图加特看的一清二楚。
而如今,他又看到了这么一个,如此相似的亚裔青年。
甚至他还得到了两年前,多米尼加安达卢西亚雨林地里,关于第二十六期训练营的某些消息,尽管极为荒诞、尽管只是小道流传,但也足以令人产生某些联翩的遐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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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样的沉溺于昔年惊鸿一瞥的记忆,以至于第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被压制住的、亚裔青年的神色。
那一刻谢童眼中掠过了某种复杂的情绪,连原本平稳的呼吸都错了一拍。
却被专注回忆着昔年、猜测此刻殷野歌神色的斯图加特给错过了。
斯图加特烟灰色的眼瞳扫过了谢童的面颊,停留在依旧平静的眼睛旁,微微笑起来:“不如这样,殷,这批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把你这个小麻烦送给我,作为交换,码头上的那批货物你现在就可以提走。”
另一侧,码头。
海水冰冷,夜幕深浓,暗卷的阴云如同咆哮的猛兽,时刻都可能张开血盆大口。
潜藏的暗牌已经被打出,早已潜伏的精锐人员无声无息散入了夜色中。
楚歌毫不迟疑的拒绝:“这不可能,殷家从来不拿人的性命做交易。”
斯图加特短暂的沉默了一瞬,倒是轻轻笑起来:“哦?我还不知道,底下埋着无数人命的殷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条规矩。”
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被放回了桌上。
下一刻,斯图加特道:“还是说,这只是你的规矩?”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逼问的意味,却没有收到任何成效,甚至连一时半刻的退缩都没有。
楚歌冷冷的说:“我的规矩,就是殷家的规矩。”
斯图加特笑了起来。
是了,他忘了。
当年那个看似柔弱美貌的纤细少年,实际上是殷家唯一的继承人。
在他少年时,还有一些软弱没有摈弃的时候,他的父亲,那位堪称枭雄的老家主提前替他清理了作乱的叔伯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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