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彭以柔突然道:“老身想说一句公道话,不论姜百香所言是否属实,论武功论人品,虞木容都难以服众。反倒是……清风客主,你若做诛枭旗的旗主,我彭以柔绝无二话。”
一时间,众人都静了下来。高淮燕的地位,其实很是微妙。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清楚他与虞文茵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把持了太玄门大权,为何又在武林中搅弄风云。不过英雄不问出处,他又的确比虞木容优秀百倍。
“掌门!掌门不好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朝此地飞奔而来,他穿一身蓝布短打,手拿长剑,脚踩布鞋跑得飞快,用的正是合木派的独门轻功,二月春风。
“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杨彬谦皱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群……群枭。”
这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应刑追问:“你刚刚说什么,说清楚。”
那弟子好容易才顺过气来,一脸的惊慌失措:“群枭来了,杀了……毓芝小姐。”
“杨掌门!”“杨大侠!”“义父!”在众人的惊呼中,杨彬谦堪堪站稳,脸色却是一片灰白。杨彬谦子嗣稀薄,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唤名杨毓芝。
高淮燕疑惑道:“何以见得就是群枭?”
只见那弟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制的黑色面罩,状如鹰喙,是群枭特有的。
以康荣的年纪,自然不曾与群枭当年敌对过,不晓得他们的厉害,故而冷静道:“有人故弄玄虚也说不定,我们去看看。”
杨彬谦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走。”
人多的地方,出点事就要乱哄哄挤作一团。高淮燕趁着没人注意,在廖云锋身边与他耳语:“你看,多事之秋,太早离开众人视线要倒霉。对吧,师兄?”
靠得太近,体温隔着衣料传递,廖云锋稍微僵硬了一下,推开他,严肃道:“站好。”
高淮燕笑眯眯地受了:“谢师兄教诲。”
被当做空气,姜百香也不闹,只是她这个年纪正爱撒娇,细声细气地道:“云锋哥哥,我们不去看看吗?”
高淮燕替他接话道:“百香妹妹,他有事要忙,不能照顾你,这里危险,我派人送你回南北客。”
“怎么,你知道我?”姜百香既疑又喜。
“令堂与我提过。你离家已久,家里人要担心的。”
廖云锋不大同意:“要杀她的不止一方人,你的人行不行?”
“师兄还信不过我,我保证她全须全尾地回家。”高淮燕说着,吩咐道:“青梧,你去安排。”
青梧诺了一声,弯腰对姜百香道:“走吧,姐姐带你回家。”
姜百香却是看向廖云锋:“云锋哥哥,你还会来看我吗?”
廖云锋认真地想了想,道:“不会。”他做事必要有缘由,他与姜百香没有交情,何需特地去看望,这是他的道理。
姜百香望着他,不知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道:“那我走了,如果……如果你到南北客吃饭,我叫娘亲不收你酒菜钱。”
看着小美人阴郁地离开,高淮燕轻声道:“云哥。”
廖云锋看他一眼。
“师兄喜欢我这么喊你吗?”高淮燕朝他笑。
“我们也过去看看。”廖云锋才懒得理他。
山上只住猎户,不建客栈,所以大伙儿都是窝在山脚下的。整个客栈被各路高手围得水泄不通,店家已经吓额蒙了,手里攥着个算盘忘记放,嗓门大点儿的汉子能叫他晕过去。廖云锋最怕人多,高淮燕便带他翻窗户,房间里东一摊血西一摊血,尸体横了好几具,听说走廊上也有。
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愁眉不展,竟没人注意到他们翻窗。杨彬谦不在这,说是到外面找线索去了。
杨毓芝倒在梳妆镜前,表情极为惊恐,想来是刚刚从铜镜里看到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杀了。
高淮燕走了一圈,见廖云锋还杵在原地,便问:“师兄,你觉得会是有人假冒群枭,混淆视听吗?”
这时应刑从外面走进来,眉头紧皱:“这个事情说不好。”
高淮燕好奇道:“为什么?”
应刑叹了口气,道:“你们有所不知,群枭中人有个规矩,不得‘滥杀无辜’。”
一时间屋里屋外的人动作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群枭杀人,是拿钱办事,生意分三六九等,明码标价。最常见的一档叫‘人头钱’,是说买主跟你买一条人命,要你把人头带到,想要具全尸,就贵一点,如果想要的是死人身上的什么东西,得看情况算钱。”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应刑话锋一转,“段客洲认为,每个人都可能是买主,每个人的命也都可能被买走,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只有有人买命,手下才能去杀人。也就是说,没有人买的命,是不让杀的。”
这也是为什么群枭做事,现场常常留有活口。
并且群枭中人,都如鬼魅般昼伏夜出,伪装又极好,很少有人找群枭寻仇能成功。这也导致九年前的诛枭行动后,群枭只是变成了一盘散沙,并没有全军覆没,一个段客洲死了,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当初杨彬谦将诛枭旗留下,就是以这个理由说服其他人的。
高淮燕略一思索,道:“那你是不是因为在这里的人,多数是群枭的仇家,所以不排除他们为了报仇破坏规矩,才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好’?”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清风客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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