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瞬间抬起一双春水潋滟的桃花眼看他:“什么?”
“将他们所传的悉数真真正正地来一遍,”国公爷笑得温文尔雅, “既是事实,他们再说,便不是信口开河了。”
宝玉:......
“胡、胡说什么!”他慌乱道。
不知为何, 他觉着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拎起来浸入了辣椒水之中,从头发丝至脚趾都几乎要火辣辣地烧起来。哪怕那些个八卦的兵士不曾挑明了说,他也知晓他们脑中想象出来的究竟是何等画面,一时间更觉面上做烧,恨不能现在便掀起帘子自这人身边逃出去。
护国公唇角的笑意更深,望着他眼下面若桃花的模样,愈发靠得近了些,于他耳畔轻声问:“面上怎么这般红?是在想什么?”
一句话方完,身畔的人便如炸毛的猫般整个跳了起来,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结结巴巴道:“我、我忽然忆起有一事——”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掀开帘子,一溜烟自他面前跑了。
还未撩完的国公爷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哑然,一时间又觉着好笑,不由得用手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两声。他眸中微闪着的满满都是志在必得的光,极缓慢地摩挲了下自己的唇。
他已经不打算再与这人许多时间去逃开了。
袭人逝世之时,宝玉的反应已然让他心头扎了无数根密密麻麻的小刺,口上虽不言,心中却着实是嫉妒的——那个能令宝玉掩面而泣、饮酒消愁的并非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这已是令国公爷浑身一凛的事。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又精打细算了这么久,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绝不是为了看着这只兔子从自己布下的陷阱中轻而易举逃脱的。甚至眼下的每时每刻,他都要强烈按捺住自己,方能令自己不直接将宝玉锁起来,锁至一个只有他方能看到的地方,毫不客气地将人扑倒在榻,吞吃入腹。
如今眼下,这只肥美而又纯善的兔子终于一点点向着陷阱中跳进来了。
国公爷微微眯起眼,心头满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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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皇子被擒,倭寇着实是消停了几日,随即方令派了个牙尖嘴利的使者来至营中,拿了天皇亲自书写的国书,要求以南安郡王来换回二皇子。
熟料护国公不过略扫了那满是番文的国书两眼,随即便随手丢至一边,淡淡道:“贵国看来的确是不懂我大庆之礼仪。”
使者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既是呈与我大庆的国书,怎可用番文写就?”国公爷轻嗤一声,“自该译成华文之后方交予我才是。否则,难道就这般呈到陛下面前么?”
使者哑然了半晌,正要发火,随即方忆起,于他们而言,二皇子是决不能出事的储君;可于面前这群成精的狐狸,那个南安郡王不过是他们迫不及待要处理掉的一个揽权者罢了。因而纵使是额头青筋暴突,到底是强行按捺了下来,低声道:“此事是我国考虑不周——”
“既是这样,”国公爷将那国书轻飘飘扔至地上,“那便等其合礼仪之后,再议。”
使者口中泛苦,心中更是苦不堪言。然而眼下身处其地盘,也不敢随口说些什么,只得默默将这国书又拿了回去,寻了个懂番文的大庆人重新写了一遍,过了几日,又恭恭敬敬地呈上来,求护国公递与大庆皇帝。
这次,国公爷细细看了看,方才点头:“且等着吧。”
又等?!使者的眼睛险些瞪出来。
他们尚且好说,只是二皇子身娇肉贵,眼下在这群野蛮又狡诈的大庆人手中,也不知会吃多少苦头。若是再拖延下去,指不定交到他们手中的便是缺胳膊断腿的二皇子了,到时候,他们再到何处去寻这么个储君去?
只是国公爷的说法亦是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我大庆不比贵国那般区区弹丸之地,其国土广袤,远非人马几日可及。纵使是快马加鞭,也得一月的时候,还请贵国耐心静等方是。”
使者几乎恨不能冲他那张笑的极为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来上一拳,却还是不得不咬着牙笑道:“是。”
这一月的时间之内,满营的将士也不曾闲着,没事便去将那群仍未离开大庆之境的倭寇撵着暴打一顿。纵使使者三番两次拿南安郡王来做威胁,他们也全然不在意。
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倭寇元气大损,愈发知晓了南安郡王不过是枚废棋子罢了,甚至护国公那狐狸还巴不得他们将南安郡王怎样,好借他人之手名正言顺解决了这个叛国者。而偏偏,被大庆捏在手中的,却是正儿八经的天皇血脉,绝不可轻易放弃的。
这般受制于人,他们只得咬牙强忍了。只是心下难免对大庆生出许多愤恨来,私下便有兵士拿着被看管着的南安郡王出气,拳打脚踢不过是寻常事,更有许多其它法子羞辱其人。惹得身娇肉贵的南安郡王不久便不堪受辱,几欲自缢,可又被人阻拦下,只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强撑着,每一日都度日如年。
宝玉如今对南安郡王并倭寇都是满心地愤恨,听闻之后,甚至觉着心中快慰了些。护国公也知这南海的官员竟是有一大半与倭寇有勾结的,因而悄悄用密报传与圣和帝知晓,得了圣意之后,便毫不手软地寻了个由头,废了大批官员。
如此一来,南海无人可用,少不得请当地有名的才子出仕,暂且撑起这局势。
而这其中,便有前些日子口口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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