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宁将车钥匙交给韩韶军,担心地问:“韩先生,你不舒服吗?需要去医院吗?”
“我看上去像生病的样子吗?”韩韶军板起脸,他不希望在他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更何况是一个并不太熟,且年纪比自己小的人。
陈卫宁敏锐地察觉到韩韶军不悦的情绪,忙低下头:“对不起,韩先生。”
不习惯拿姿态压人的韩韶军面对少年还是心软了,又多加了点钱给他:“谢谢你送我回来,这里不好打车,可能会需要多走点路,辛苦你了。”
“不用了,韩先生,你给的已经很多了。”
“拿着。”韩韶军不容置喙地把钱塞给他。
进了家门,打开客厅的灯,韩韶军才意识到还没有吃晚饭,饥肠辘辘地回到家连一点能果腹的东西都没有。
昨夜撒了一地的模型零件还原封不动地散落,断裂的宇宙飞船就像是被击溃的残骸,凄凉地躺在地毯上。韩韶军干脆将断成两半的桌子扔到院子里,把损坏的宇宙飞船堆在沙发中间,将零件扫到一起,耐心地归类,再重新黏合。
仿佛他又回到了小时候,每当姜辰与女孩子玩得痛快时,他就会一个人待在家里不眠不休地拼模型,于是一个又一个成品诞生。
姜辰是一个出色的球手,他始终牢牢掌控着节奏,或给点甜头,或给点脸色,又干脆利落地抽身而去,就像他随意打过来一个球,逼得自己疲于奔命,而自己又是如此执着,无穷无止地追逐那小小的球,哪怕希望渺茫,哪怕精疲力竭,都要拼命接住,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想要挣脱但无处可逃,期盼着闸刀落单,却又永远无法等到那一天。即使林朱颜也会有别人,总之不会是他。
除了把自己埋在模型的世界里,别无他法,十年前他是如此,十年后他已长大,能肩负重任独当一面,但面对姜辰,他依然是个深陷在暗恋中不知所措的男孩儿。
韩韶军知道萧进说得对,不去理会姜辰,姜辰自然就会回头,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于是只能在无奈与苦涩中沉沦。
困了,累了,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韩韶军醒来时,看见姜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抱着奶黄包顺毛,奶黄包在他臂膀里舒服地打呼噜。有那么一瞬间,韩韶军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姜辰,你怎么在这儿?”韩韶军非常没出息地笑了。
“来看你啊。”姜辰一本正经地训斥,“好好的床不睡,为什么睡沙发上?也不怕着凉吗?”
韩韶军低头一看,身上盖着毛毯,毛毯很薄但能驱散深冬的严寒。
“我给你带了早点,在餐厅,快去洗洗吃吧,应该还是热的。”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烧饼,韩韶军揭开盒盖,香味扑鼻而来,咬了一口,酥脆可口,咸香适宜。
姜辰抱着奶黄包坐到他对面,拿脸蹭它的背,奶黄包晒着太阳伸着懒腰。“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家的烧饼好吃,就顺手买了。”
他说得随意,但韩韶军是知道的,这家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因为烧饼味道好,又只做早上,所以每天买烧饼的队伍跟长龙似的,稍微晚一点儿去就卖完了。
“排了很久的队吧。”
姜辰也不瞒韩韶军:“没有,我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多花了点钱而已。”
“可这里有六个烧饼,我记得他们每人限量两个的。”
“对啊,我从三个人手里买的。”姜辰尴尬地把脸转到一边。
一身光鲜的姜辰在路边拦着人买烧饼,韩韶军想象这个画面就觉得好笑。
“你也吃吧。”韩韶军把烧饼推到他面前,“你买太多了。”
“不是怕你不够吃嘛!”姜辰抓起一个烧饼,咳嗽一声,“其实我是自己想尝尝看的,你老说好吃好吃,就想试试到底有多好吃。”
韩韶军笑得眯起眼睛:“想喝点什么,牛奶还是咖啡?”
其实烧饼的味道究竟如何,韩韶军已经不在乎了,当这份早点摆上餐桌的那一刻,韩韶军已将昨夜的不快统统抛诸脑后。一时间,韩韶军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从昨晚饿到现在,韩韶军胃口大开,两个烧饼几口就下了肚,当他的手伸向第三个烧饼时,姜辰刚刚把第一个烧饼吃完。
“饿成这样?你没吃晚饭啊?”
姜辰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不小心说中了真相。
“太忙了没顾上。”韩韶军编了个借口,“再说家里也没什么吃的。”
“我就说嘛,你要是会做饭也不至于家里连能吃的都没有,我蹭饭也容易。”
“第一次听见蹭饭蹭得那么光明正大的。”韩韶军长久以来的想法有了片刻的动摇,“你就那么想吃我做的东西?”
姜辰拿起第二个烧饼:“就是想尝尝嘛,你手那么巧,肯定比别人做的好吃。”
有人无心一句,有人牢记于心。韩韶军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默默做了个决定。
见韩韶军吃烧饼的速度慢了下来,姜辰又开口道:“我有个事儿问你,听说你准备投资拍部电视剧?”
“我有个朋友是制片人,他手上有个本子想拍,正在找投资方,所以找到了我。我是不太懂的,兴趣也不是很大,但是他既然找上了我,我也不好推拒,就当试试水吧。”起先韩韶军没什么警惕性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但说完后又意识到了什么,“你问这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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