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宁是窃喜的,巴不得韩韶军早点醒悟,和姜辰这害人精撇清关系。
韩韶军虽然在家休养,可大脑没有停止运转过。既然孙翰已跟他撕破了脸,不可能只是公开一张照片这么简单,一定会有更厉害的后招。
他等着孙翰出招,所以必须尽快恢复健康,但孙翰的动作比他想象中要快许多。
形势变化是从一起安全事故开始的。韩韶军经营的是房地产公司,正在建造的住宅小区进入了封顶阶段,其中一幢楼的脚手架出现问题,两名工人坠落,造成一死一重伤。消息刚刚送到韩韶军手上,重伤工人刚刚送去医院抢救,网上已出现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除了事故外,还有人在大量散布谣言,说韩氏造的楼偷工减料、房屋结构存在问题,篡改施工数据等等。
令韩韶军心惊的不是互联网的曝光传播速度,而是谣言的统一性和大量水军的突然涌入,说没人在幕后操纵根本不可能。韩韶军立刻命公关部拟文否认谣言,但公众对于此类新闻多是宁可信其有的,群体的跟风抹黑心理使谣言呈井喷式爆发,子虚乌有的事被传得惟妙惟肖,捏造的事件和拼接涂改的照片随处可见,哪怕后来公司公布数据证明,也无法挽回被破坏的企业形象,同期正在出售的楼盘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当天晚上,韩韶军接到通知,出事故的项目以存在严重安全隐患为由被叫停,必须接受调查整顿。
陈卫宁为他送来了事故报告:“人为的,钢管有几处遭到破坏,韩总,这里有鬼!”
韩韶军将办公室搬到了家中书房,几位高管刚刚离开,桌上文件凌乱。这些天人心惶惶,工程每停工一天,就会造成巨额的经济损失,一边钱如流水般出去,另一边受事故影响资金无法及时回笼,压力一天大过一天。
韩韶军匆匆翻阅报告:“没有鬼那才见鬼,姓孙的还真是敢做,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跟蝼蚁一样。监察局、公安局和住建委会派人来调查,你通知小印还有陆律师他们配合好,把姓孙的揪出来是别指望了,早点把这件脏事处理好。”
“我们是问心无愧的。”
韩韶军冷笑:“哪有这么简单?明天我去工地看看。”
陈卫宁呃了一声:“韩总,别去了,死者家属天天在工地里哭丧烧纸钱,还有些预售房的业主吵着要退房,情绪很激动,这背后一定有人在煽动。林总已经守在现场了,你还是别出现比较好,再说你身上还有伤呢。”
巨大的阴影笼罩头顶,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韩韶军的咽喉,他意识到他将面对的是不仅仅是一起事故那么简单,而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他公司乃至他生命的可怕阴谋,至少要被扒去一层皮。
韩韶军深陷在沙发椅中,身体里有股阴火在燃烧。
“韩总,很晚了,先休息吧。”
“我还不累,你走吧。”韩韶军继续浏览桌上的文件。
局势逐步恶化,越来越对韩韶军不利的留言传得沸沸扬扬,故事越离奇越吸引人的眼球,没人关心事实的真相,在不少人的眼中韩韶军已成为了十恶不赦的奸商,祖孙三代都被扒个精光,过世多年的父亲也被挖出来以无中生有的事鞭挞一番。
韩鹤清又气病了一次,把韩韶军叫去训了一顿,拄着拐杖就要揍人,幸亏陈卫宁和夏雯燕拦着,才没闹出事。
韩韶军拆了手臂上的石膏,将伤臂隐藏在衣袖之下,但疼痛像挥之不去的阴翳,只要一得空闲,就隐隐作痛。
夜晚,韩韶军约了部委领导吃饭,把酒言欢后将人送出餐厅。
“闻叔,这回您可真要帮我一把,我做生意可一向是老老实实清清白白的呀。”韩韶军陪着笑脸。
“年轻人总是要受点挫折的。”被韩韶军称为闻叔的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韶军,我把你看做自己晚辈才提醒你的,你这次惹到的人,心里要清楚。”
他必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说这样的话,其中深浅韩韶军自然知晓。“我明白的。”韩韶军苦笑。
将人送上车,韩韶军才让陈卫宁把车开来。等在路边,风一吹,韩韶军身上瘙痒难耐,他在脖子上抓了几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挠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酒精过敏的他又发了荨麻疹。请人吃饭不能不喝酒,虽然饭前吃了药,可终究不是正途。
坐上车,他又顺手解了一粒扣子,刚要关门,一个黑影从旁边窜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后座。韩韶军惊呼一声,发现是姜辰。
韩韶军惊魂未定,正要喊保镖,姜辰拨开他的衣领,又在他身上嗅了一下,粗声粗气地喝道:“你喝酒了?你怎么能喝酒呢?你不知道自己情况吗?多少爱惜一下身体啊!”
“与你无关!”韩韶军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重新扣上衬衫纽扣,可因为右手不太好使,扯了几次没能扣上。
姜辰盯着他裸露出来的锁骨,喉结滚了一下,克制住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下车!否则我喊人了!”韩韶军不喜欢他狼一般的眼神。
姜辰跟了韩韶军好几天,总算抓到了一次机会,怎肯轻易下车。他的头发有点乱,衣衫也不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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