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个被捆绑住的人跪在草地上,谢墨书握着一把枪指着他的脑袋,身边站着厉源。照片有些模糊,但不妨碍人感受到小小年纪的谢墨书散发出来的煞气。
姜辰回想起谢墨书的眼神与他年纪的违和感,不难想象下一秒谢墨书会扣动扳机,然后鲜血混合着脑浆溅在他脸上。姜辰也是经历过事的,可真刀真枪的还是少见,难免不适地皱了下眉。
“远哥给你的?”
韩韶军收回手机:“听说是他继任家主时干的。所以你就不能听劝吗?和他有多远离多远,别惹祸上身。”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你还真油盐不进了?再说了,非得跟这种危险分子合作吗?”韩韶军提高了音量。
姜辰不跟他吵,翻翻找找拿出一盒分装好的药,再加一瓶矿泉水递给韩韶军:“该吃药了。”
韩韶军勃然大怒:“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在发疯?”
“哪有?这不是吃药时间到了吗?”姜辰委屈道。
韩韶军一巴掌把药盒拍开:“你在嘲笑我是吧?”
“我没有!”姜辰大呼冤枉。
“我是个神经病,脑子不清醒,所以我说的话也没有听的必要?”
“你别这么说自己。”姜辰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是你在岔开话题!”
“你说得不对。”姜辰将打翻的药盒捡起来,泼洒的药一粒粒捡回来,他眼神暗沉,黑得几乎看不见藏在深处的情绪,“郑瑶瑶是个外人,你掺和他们家的事,就是你不对。但对我来说你不是外人,你的事我必须要管,你不乐意我也要管。”
“我不需要!”韩韶军冷声道。
“吃药吧。”姜辰好声好气地哄。
韩韶军脾气上来了,看都不看一眼。
姜辰为难道:“你得按时吃药啊,跟谁生气都不能跟自己生气,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是吧?吃吧,吃完了,再骂我。”
“你还不是拐着弯骂我!”
“我真没有!”姜辰冤死了,他原以为自己是有几分哄人本事的,可现在面对韩韶军半点都使不出来。“你不吃,我只能打电话给丁穆炎了。”姜辰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有次韩韶军忙得顾不上吃药,那次萧进也在,劝了几句没劝动,结果直接拨通丁穆炎的电话放在韩韶军耳边。也不知道丁穆炎说了什么,几句话后,韩韶军真的乖乖吃药了。所以,虽然万般不情愿,但为了韩韶军身体着想,姜辰只能搬出丁穆炎。
“你打吧。”韩韶军倔强地说,可还是心虚地瞄了眼他的手机。
要是真打了电话,不知道要被丁穆炎嘲讽成什么样子,姜辰心里怨着,他也很想成为那个唯一能搞定韩韶军的人,可现在这个位置居然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占了。
前方红灯转为了绿灯,姜辰的视线没有焦点,丝毫没有要起步的意思。
“走啊。”韩韶军催了一句。
“你先把药吃了,车动了喝水容易呛到。”
排在后面的车按响了喇叭,姜辰执着地拿着药盒和矿泉水不为所动。
“开车,你在影响交通!”
“管他呢,你吃药重要。”
“你……”韩韶军不安地回望后车。
姜辰幽幽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逼你?”
“难道不是吗?”
姜辰苦笑:“要是这药我吃了有用,我早就替你吃了,还唱什么白脸?”
后车的喇叭按得震天响,不断有车从两边超过,打开车窗冲他们叫骂。
姜辰的语气还是四平八稳,好像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哪怕天崩地裂了,他都必须把话说完:“说实话,我宁可你不吃药病情恶化。你要是真疯得意识不清,我就可以养你,把你圈在身边。反正你都疯了,没人要我要,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我都依你。”
“你有病!”
“对,我有病。”姜辰连连点头,“那这药还是我吃了吧。”
姜辰说着作势把药往嘴里倒,韩韶军一把夺过,横了他一眼。姜辰得逞地笑,忙把矿泉水瓶拧开,送到他面前。
待韩韶军吞下药丸,姜辰才慢条斯理地开动汽车,远处一个交警已经向他们走来了。
“你别跟我东拉西扯的,我在跟你说这个谢墨书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的……”姜辰无奈,只得将与谢墨书商量好的计划全盘托出。
萧远已在电话里说了他的猜测,与姜辰坦白的别无二致。
“他想洗白就能洗白?哪有那么容易?他以为他是谁?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小心计划不成,反倒一身脏!”韩韶军对谢墨书找上姜辰一事极度反感,以至于对谢墨书也表现出厌恶。
明知道希望渺茫,姜辰还是试探性地问:“我能不能把你的话当成是担心我?”
韩韶军不屑地斜了他一眼,继续寒着脸。
“洗白什么的,跟我没关系。现在的形式很明显了,想要动孙家父子,就得从这个叫厉源的人入手,谢墨书是唯一能打开缺口的人。”
“然后呢?你们的计划成功了吗?”韩韶军反问。
姜辰哑口无言,这也是他着急的事,谢墨书在国内活动了有一段时日了,可厉源那边一点动作都没有。
韩韶军还要再说什么,手机响了几下,他低头翻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难看。
“先不回家。”韩韶军眉头紧锁,报出一个地址。
“发生什么事了?”姜辰一边改变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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