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他听见宁柯的低语,他看见宁柯的眼微微上挑,带出一丝近乎邪恶的无辜。
“悉听尊便。”
这语气几乎能崩掉人脑子里所有的弦。
但靳忘知依旧是一动不动。
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一动不动。
宁柯一下放开手道:“走吧靳队,去办出院手续。”
基地里有无数人喊他靳队,但唯有宁柯一个人,能把两个字喊出无数种味道。
百转千回,正经的,不正经的,带着欲|念与玩味的。
靳忘知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听一声:“靳队。”
他没有回头,身后人懒散笑了。
“同手同脚了。”
靳忘知平静道:“好的,我知道了。”
他不动声色调整了走姿,出了门。
宁柯施施然跟在后头。
医院跟蜀道基地给他们预订的宾馆差不了多少路,靳忘知干脆带着宁柯走过去。
他没有走主街道,反而是折进了一条巷子。
熙熙攘攘之声传来,宁柯一怔。
后头是一条热闹的商业街。
宁柯笑道:“枉我被放出来两个多月,居然还没有去看看你家门口的那条街。”
靳忘知:“跟这条差不多。”
差不多什么呢。
大概是差不多热闹。
此刻已是夏季,分明是五六点的时候,太阳照旧悬着。各式的服装店小吃店错落地排在这条街道上,中间夹杂着一两家理发店,玻璃门关着,上面贴满了半身像的女郎,波浪卷发,及耳短发,梨花烫,还有叫不出名字的种种。不时有人推门进去,渗出一两丝凉风,伴随着发廊特有的焦味。
理发师是瘦瘦高高的男人,梳着花样百出的发型,其中有个还穿着黑色紧身裤,勾勒出一双瘦到过分的腿。玻璃门的边上坐着几个客人,翘着腿翻杂志,又或者背靠着玻璃墙玩手机,隐隐有人在问:“怎么还没好?我都来多久——”
那声音捂得严实,从门缝里透过些许,便被轰隆作响的吹风机声盖过。
服装店大多大开着门,散着冷气。
路过时似乎从夏天突然地进了冬天,又突然地回了夏天。
如此反复。
宁柯:“这儿是个老城区吧。”
靳忘知点头:“这是蜀道中心城区外围的地方,没里头那么奢华。说要拆迁说了很久了,但终归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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