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倒了,爬起来继续跑。
摔了,磕了,绊了,继续跑。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当时不停止?
有那么多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盲目地相信宁柯的实力?
为什么要盲目地相信,对上一队他会没有事情?
过去十八年的心血与筹谋,孤寂与痛苦,所有的血海深仇所有的彻夜难眠好像全部无足轻重起来,现在重要的,只有他与宁柯之间的距离而已。
每一步都像踩在这漫长的年岁与这短暂的时光之中,每一步离他更近一点,却也更远一点。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宁柯,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一点,我求求你还活着。
好像十八年前的场景重现眼前。
冰冷的雨从周身灌下,污浊的水流淹没泥泞的道路。树枝于暴雨中折断,锋利的断面划破他的面颊,靳忘知似无知无觉地继续飞奔,直到转过最后一个弯道。
他一眼看到了一队的人。
他们本在说说笑笑,或是拿着无线电琢磨,此刻看见靳忘知,统统脸色一变。
“宁柯呢?”
终至此时,靳忘知也不再掩盖。
只是他语气实在是过于冰冷嘶哑,领头人瞬间反映过来:“靳队,我们也是执行任务。”
靳忘知咬牙,重复道:“宁柯呢?”
他们眼底一暗,领头人:“靳队,你是火系,这种天气可不是你的场子。”
靳忘知却不想等他废话,更不准备浪费时间打架。
他迅速扫了眼这个地势,推测出他们下手的方法,自己摸出把腰包里的刀子,转身便直接下去。
瀑布已汹涌至极,隐隐绰绰可以瞧见底下的暗礁顽石,摔下去不死也废半条命。
靳忘知将刀深深插|入岩缝之中,一个翻身跃下,手握住刀子挂上岩壁。
一队的人愣了,在上面喊:“靳队,你下去也没用,人已经没了!”
靳忘知不管不顾。
雨继续泼天而下,无休无止一般,将这岩壁抹得一片湿滑,靳忘知好几次险些脚下一空。
他一手握刀,另一手死死抠在石缝里,指甲都快掰裂。
雨水混着汗水,身上一重冰一重火。
流出的血液被冲淡,伤口已给泡得发白。
一刀一刀,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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