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右边的厢房门打开着,顾白棠站在那里,手上还拿了一些衣服。
这厢房刚好是姜夙兴的房间,那些衣服,也刚好是姜夙兴的衣服。
“白棠?”姜夙兴朝他走过去,“你在这儿做什么?”
见到他来,顾白棠有几分无措的样子,很快恢复镇定,一本正经地道:“那什么,你衣服全都湿了……”
姜夙兴点点头,笑着道:“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拿过衣服,一边朝房里走一边问道:“乡亲们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都在收拾呢,得给他们一点时间,这些人又是舍不得猪又是舍不得鸡的,很麻烦。”顾白棠跟着走进来,然后指着帘幕后面道:“我看他们还要费些时间,不如你先泡个热水澡吧。”
想了想,姜夙兴觉得有道理,便点头说好。
“那你慢用,我去看看他们。”顾白棠退了出去,关上房门。走了两步来到中厅,一个姜家的弟子正朝里面走,被顾白棠拦住。
“诶?我去找二哥,问他什么时候出发?”这弟子说道。
“那些人这么快都收拾完了?”
“不是你下的命令只给一盏茶的时间过时不候吗?乡亲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顾白棠面无表情的想了想,“哦,那就出发吧。”
这边姜夙兴在房间里脱下了衣服,坐进木桶里,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身上顿时舒服多了。
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心想或许大家都准备好了,便加快动作,穿好了衣服出来。
谁知来到前面一看,偌大一个姜家老宅里,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他正纳闷时,看到门前的那颗结满了果子的桃树。顾白棠立在那里,牵着一头老黄牛。
“好了?”顾白棠问他。
姜夙兴朝他跑过去,“其他人呢?”
“都先走了,现在差不多快到云洲了吧。”顾白棠说道。
姜夙兴瞪大了眼睛,“怎么不等我?”
顾白棠看向他,“我不是在等你吗?”
姜夙兴想了想,总觉得不太好。他作为姜家的家主,又是这次撤离事宜的主要负责人。结果竟然大部队先走了,在他洗澡的时候。
顾白棠拉过老黄牛,那牛正在吃桃子,被拽过来的时候,还张嘴叼了几只肥硕的桃子,嚼地满嘴汁液乱贱。
“请吧,掌教。”顾白棠说道。
姜夙兴有几分不情愿地爬上那牛背,顾白棠就牵着绳子,慢悠悠地在前面走。
他们走山路,水淹不到的地方。
走了一段,姜夙兴忍不住催促,“不然咱们还是走路吧,我觉得我走路都比这头牛快。”
顾白棠头也不回,“这头牛是我跟一个乡亲借的,借的时候答应他一定把牛平安带去云洲。”
既然是这样,姜夙兴也不好说什么了。可是他看着这路途,实在心急如焚。照这么个速度,他们不知今天傍晚能不能走到云洲。要知道御宿说了,两岸百姓一旦到达安全的地方,他就会开始杀妖。
这么大的场面,姜夙兴一定是要参加的。可他现在总不能跳下牛去,自个儿先往回跑,然后让顾白棠一个人牵着牛回来?
正在姜夙兴心里想着这个可能性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顾白棠开始跟他答话。
“你今年多少岁?”竟然是这种问题……
“十八还是十九吧。”牛背上的姜夙兴这么说道。
“哦,我二十二。”顾白棠说道。
“我知道!”姜夙兴忍不住用力地回了一句。
顾白棠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嗯。”
姜夙兴不得不怀疑,御宿在封印顾白棠身上的魔王之种的时候,是否真的也封印了他的一部分智商。
一路走来,花花草草,阳光明媚,两人不像是在逃荒,倒更像是在旅游。
姜夙兴头发干了,披在肩上,被风吹的乱飞。
顾白棠扯了自己的发带,丢给他。
“我自己有。”姜夙兴坐在牛背上,拿出一根绸带,一边将头发束起来,一边对顾白棠道:“难道御宿师伯没告诉你,西城弟子的抹额不能随便摘下吗?”
西城弟子的抹额的确不能随便摘下,但在城内这一点其实并没有管理的太严格。
但是顾白棠,却是真的不能摘下来。因为他额头间的红色封印,若是被旁人看见,不得了的。
尤其是昨天下午在雅芳斋的厨房里,顾白棠突然黑化,吓坏了姜夙兴。好在当时旁边没有别的人,那只狗熊像是跟御宿很熟,并无大碍。若是被其他长老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轻易罢休。本来在诸位长老的心中,魔王之种就一直是一个禁忌。
“他说过。”顾白棠将抹额重新绑回额头上,遮住那猩红色的印记。对于昨天突然黑化的事情,他没有半点记忆。他只晓得,他那壶价值两座西城的琼花茶被狗熊浪费了,一想起这件事他就气的额头疼。但是师父让他大度一点,不要在意这种小事。顾白棠就一直惦记着,改天再去玉鼎宫的那颗琼树下,等着看会不会有一朵琼花落下来给他捡着。
“既然说过你就该记着,以后不许随便摘下来,听到没有?”姜夙兴严肃地警告他。
顾白棠点了点头,语气很随意:“好。”
姜夙兴不满地皱起眉头,他总觉得顾白棠对他不是太尊敬,虽然其他人也没对他有多尊敬。
“我爹娘说我们以前成过亲。”顾白棠将牛牵上一个小山坡,突然这么说道。
姜夙兴差点从牛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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