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这下更好奇了,凑近问:“到底什么事儿?”
小哥被她这么一靠过来弄得脸红心跳的,于是脑子一抽就将实话统统说了出来:“经理他......被人刺伤了,那人也是公司里的,所以吧,上头就把公司的门都锁了,派我们在这儿守株待兔地等着人来。”
顾初听得有点儿可笑:“他们当人傻呀,还会上赶着来这里被你们抓?”
“可不是?我们也想着尽快回家吃饭啊,可现在只能在公司外面干耗着。”
顾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说:“心疼,到时请你吃烤肉吧。”然后她想了会儿,又问了一句:“对了,谁这么大胆子敢伤经理?”
“这个人你也认识。”
“哦?”她挑起秀丽的眉毛。
“成珏。”
她顿时睁大了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成珏?”
他点了点头,说:“开始我也不信啊,后来看到董事长一脸严肃的样子,我这才明白事实确实如此。”
她立马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想给成珏发一条信息,随后看到了她的消息处于红感叹号的状态。
什么情况?
三天以后。
容玦听下人说,容庭醒了。
昏迷时,他不停地叫着成珏的名字。醒过来时,他是大喊了一声成珏的名字才睁开了眼睛。
他推开了门,就见到容庭独自一人在喝闷酒,地上还散落着好几个酒瓶。他眉头一皱,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斥责道:“别喝了,你还受着伤。”
容庭并没有因此生气,也没有看容玦一眼。三天的时间,他的面色憔悴了很多,眼睛血丝密布,下巴冒出了青黑的胡渣。
隔了良久,他终于开口,而声音仍有些沙哑:“找到了吗?”
容玦说:“没有。”
“哼。”他冷冷一笑,道:“那就继续找。”
容玦在心底叹了口气,说:“要是找不到呢?”
“怎么可能?”容庭想也未想地开口,本平静的语调因为这句问话而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怒意:“他敢刺我一刀,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伤我?!我就算......”他生气时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由地噤了声,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容玦看着他此时的境地,还是选择将心底话压在喉中避而不谈。他只道:“要是找到他,你会怎么做?”
他平复了呼吸,眉头逐渐舒缓,闭上了眼睛:“怎么做?”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成珏的身影,心中竟生出几分迷惘。
怎么做,怎么做。
这个问题化作一个在他耳边循环萦绕的声音,使得他又开始浮躁起来。隔了须臾,他草草地开口:“等找到再说。”
容庭最近睡眠极短,医生说是因为他心事怀揣过重的原因。他听得有些好笑,只将这句话当做耳边风,一吹即逝。
其实并非是他狂妄,在他更年轻些的时候,他的处事太过杀伐决断,全然没有顾忌人情冷暖,一味的斩草除根,因此暗中树了许多仇敌。但他呢,什么也不怕,毕竟他有这个资本。他也从来不会认为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即便是被背地里遭人诟病,他也从不后悔。
从第一次开枪到借别人之手,身上背了无数道鲜活的性命。他已经被浸染得通体漆黑,再也无法洗白。
他暴戾恣睢,笑里藏刀,从来不怕因果轮回而报应在他的身上。他照样过得很好。
可如今,那医生居然说他心事过重,呵,简直可笑!
“心跳呼吸正常,不要担心冷场,不要关注未找到新欢亮相,偶或须根过长......”
老张在门外捡到了一个蓝色的mp3,他瞧着有点眼熟,便随意地点了首歌听了起来。
却未料目录中唯独就这么一首歌曲。
他的思绪逐渐飘得有些遥远。他会唱的歌并不多,这首便在其内。他记得以前哄成珏睡觉时唱的就是这首歌,唱的时候他卯足了劲儿想唱得好听点儿,然而每次等他一首歌哼完之后,成珏早早地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其实那时他心底还有点憋气的,我费劲了心思想把这首歌捣鼓得好一些,难道你不应该陶醉在我的歌声中吗?为什么还睡得这么熟?
哎。
他突然心底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望向窗外,天空依旧阴沉。放在窗台上的几盆多肉杂草横生——他工作忙,这些玩意儿一直都交由成珏打理。
他怔了怔,这才想起成珏似乎很久没来他的房间了。
就在这时,有人小心翼翼地敲起了他房间的正门。他道了一句“进来”。
是韩姨。
这个时间确实是她打理房间的时候,她询问容庭时,他并没有回答,是默认的意思。
等到她拖完地准备离开之时,容庭在此刻叫住了她,将手上的mp3丢给她,随后又指了指窗台上那几盆多肉,道:“把这个、这些,统统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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