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视线在空中对接,傅辰若无其事地收回,上了马车。
青酒,居然是这个家伙,他出现的时间还真是不早不晚。
阿四也跟着上车,其实傅辰以为他的身份被曝光的第一时刻,阿四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也许因为他还是李遇吧。
如今能多活一时半刻,都像是赚来的。
傅辰下车后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居然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地方,扉卿的观星楼,这里是国师占卜、算卦、炼丹的地方,以前也算是栾京的圣地,这样的圣地对普通人而言也是禁地。
但现在扉卿已经离开了,萧条了许多,傅辰一直想看的犀雀养育地,倦鸟池也在这附近。
不过现在的傅辰是李派的重点押解对象,他想参观倦鸟池是别想了,哪怕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躲过这层层防御。
为何要把他带到这里?
阿四从那顿拳打脚踢的发泄后,就再也没和傅辰说过一句话。
观星楼一直是李派的据点,如今扉卿离开,更是被李派的人在这些年把控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傅辰反而心情格外平静。
开始分析为何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是为了不让他死得太容易,亦或是用刑?傅辰看着里面简单却庄重的陈设,想起邵华池说过观星楼里面的阵法和机关不少,一般人进去恐怕就会被困在里面。
他之前也想要让单家兄弟进来破解看看,可惜这里都是李派人,如今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进来了。
“都下去吧,等其余人都到了,再处理他,现在我先带他进去,以免他跑掉。”阿四对着跟来的几个管事说。
这几个管事傅辰能大约猜出谁是谁,之前都有了解过。
阿四的权威还在,而到了李家人的地盘,傅辰也不可能逃,其余人没有异议都守在外头,只有阿四带着傅辰来到地下室,里面黑漆漆的,还散发着一丝并不浓郁的血腥味,傅辰走入里面就发现这个地下室很大,很暗,四周墙上挂着各种刑具,冰寒的冷光折射着猎猎杀气,这里应该死过不少人。
阿四点了墙上的火把,让室内亮了起来,驱散了细微寒气。
傅辰一脸悠闲,却是已经为自己的后事做打算了,李派人有什么手段,他甚至比阿四都要清楚,就在意志力再坚定的人都不一定能熬过三天,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他在算身上的毒粉够不够自己待会提前死的量,他可不想熬到被用刑,能少受点皮肉苦,他又何必找不痛快。
人要活着千难万难,想死还不容易。
就是不知道阿四会不会给他单独自处的机会,但他能想到的事,难道阿四会想不到?
正在傅辰想着如何让自己死的更快,而不被阻止的时候,阿四却一直在观察着他。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你现在的表情才像是真正的七杀该有的。”
见傅辰已经没了以前李遇时期的嬉皮笑脸,阿四说道。
当年认识的时候李遇才几岁,居然已经如此心机了。
他忽然觉得,他们被瞒得不冤枉,七杀的确很强,计算人心分毫不差,如果不比武力,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斗得过他吧。
阿四也迎着傅辰坐了下来,甚至还让楼里的仆从送来了茶水。
给两人各斟了一杯,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这是你喜欢的毛尖,新鲜的,我特意从主公那儿要来,想着你到晋国怕是会水土不服,来,喝一杯。”
傅辰心情微酸,接过茶杯,看也不看,一饮而尽。
“不怕我下毒?”
傅辰微笑,从容的不像是赴死的人,“要下,你也不会等现在。”
我都这样了,你何必用这么麻烦的伎俩。
而且,我有选择的资格吗,哪怕里头是剧毒。
两人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没有丝毫之前的剑拔弩张。
阿四似乎也像是在闲聊,只有两人知道,他们在互相打量着对方,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后来想想,你是七杀的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如果不是你,还有谁有资格做七杀。”能把我们瞒那么久。
阿四似乎在感叹,他的目光居然有些欣赏。
“我只是想活着,想要更多的自主权,保护想保护的人,但我觉得这很难。”傅辰也笑了。
“李遇,你必须死。”说着,阿四一反刚才的温和,一掌劈向傅辰。
变故来的快,又来的理所当然。
在那瞬间,傅辰犹如解脱般的,缓缓闭上了眼。
还是那句话。
如果要死,他宁可死在阿四手上。
阿四却在要取李遇性命的刹那,停了下手,“为何不躲?”
“当是还阿三哥当年的恩情吧,一命……换一命。”他不想再做噩梦了。
阿四愣住了,眼眶泛红。
傅辰依旧笑着,可笑到一半,他的表情僵住了,眼前慢慢模糊,身体沉重,他愕然地看着对面的阿四,说话断断续续,:“你下了……什么?”
药效来的很快。
阿四慢慢走到傅辰身边,像是陈述事实般的平静,“你是七杀的事情,不止我知道,就是我想隐瞒也是办不到。包括剩下的第八军成员,也许是扉卿觉得我与你太过熟悉,会对你心软,于是这封密函的内容短短时间所有栾京的管事都知道了。哪怕我不来找你,他们也会来,现在你只有死路一条。”
哐啷。
傅辰重心不稳连着椅子摔倒在地,他颤着手想要拿身上的毒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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