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想得到什么,总会面对失去。
几人来到养心殿偏殿,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才刚进去,十一就被傅辰快速从后面袭击,一掌劈向后颈,还没来得急开口说话就晕了过去,被傅辰直接放到了旁边椅子上。
“你!……你真是!”邵瑾潭气笑了,震惊得无言以对。
虽然对傅辰有些道听途说的了解,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到这个小太监的目中无人,嚣张得毫无顾忌,连皇子都敢动手,邵瑾潭左右环顾,发现除了他以外的人都一脸淡定,恐怕早就习以为常。
“多余的,不该处理?”傅辰说的理所当然。
邵瑾潭重重吸了一口气,将这种不可思议压下去。
这位太监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周围人居然只有他在大惊小怪,奴才做到这份上还算什么奴才。
也许有一种人,本身已经跨越了阶级的屏障。
傅辰没有看邵瑾潭,甚至也没注意面色黑如墨汁的邵华池,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穆君凝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傅辰居然夺得了在场的话语权之首,而这群人也丝毫没有觉得突兀。
“既然被我发现,你这次暗杀也算失败了,而我也不会再给你接近他的机会。”傅辰看了眼邵华池,示意他稍安勿躁,邵华池抿着唇,他哪里猜不到刚才傅辰和穆君凝在打什么哑谜,穆君凝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这的确让他毫无防备。
原本厌恶的情绪,不知怎么的,厌恶没变,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这宫里他信任的人不多,穆君凝多少算的上一个,她来暗杀自己,还不就仗着他们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多么会算计的女人。
他缓声对傅辰道:“你可全权代替我。”
傅辰眉眼一勾,溢出了一丝愉悦的弧度,很快又恢复平常的严谨状态,“我们也许可以来一场谈判,互利互惠的。”
“凭……什么?”穆君凝气息不稳,看着十分疲惫,却不愿安忠海去喊太医,只摆手示意让自己说完。
安忠海也是知道皇贵妃身体抱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为这次也和以前一样不过是劳累过度,万万没想到这也许是他们见过的最后一次,皇贵妃靠着意志力站在他们面前说话了。
是啊,凭什么,邵安麟是新皇,他们三王党有着绝对优势,又为什么要受到威胁,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谈判,这时候穆君凝透着皇贵妃的气度与决策力,此时的她就是盛气凌人的一宫之主。
“您也听到应劭诏书的内容,安王殿下不能对瑞王不利,而瑞王现在的目标只是保住京城,与安王继位并无冲突,我们又何必给外人钻空子?”
傅辰没提邵安麟背后站着什么,也没提瑞王的真正目的,只从现实出发,他们要对付共同的一支队伍,而不是在这里内讧,只有解决外患才能慢慢消耗内部矛盾,至少这个谈判在当下是可以实施的。
“你想……怎么谈?”穆君凝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病态的红润,眼眶却落下阴影,仿若凹陷进去一般,看上去像是回光返照。
“打消再刺杀他的念头,而我们也会安分守己,不阻碍三王登基,如何?”傅辰看似做了巨大让步,直接决定了七王党下一步部署,实则他只说了不阻碍三王登基,却没说登基后会不会做些什么。
而这个让步,也是七王党如今唯一能做的,他们目前名不正言不顺,也只能暗中谋划,这本来要走的一步棋却被傅辰拿来当谈判筹码,偏偏他还一脸割地赔款的样子,让人挑不出破绽,只认为他们做了大让步,就是一旁的邵华池也在忍着表情。
“要谈和,也不是不可以……”穆君凝嫣然一笑,她也不想去分析傅辰其中的弯弯绕绕,“你过来一些,我想与你详谈。”
当傅辰走过去时,穆君凝忽然撩起袖子,她手臂上的血管犹如蛛纹,紫黑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蔓延开来,傅辰瞳孔一缩,两步上前正要查看,穆君凝却似乎在傅辰终于为她露出一丝焦急的时候,心下一松,人就软了下来。
在她倒下的刹那,被傅辰轻轻揽住。
一切,好似被她计算好了似的,没有旁人插足的余地。
邵华池死死盯着穆君凝,却也知道这时候他根本不能阻止傅辰要做什么。一个连自己死都要算计的女人,他现在拿什么斗?
她弱?呵呵,她是他见过最强悍的女人。
“是刚才……?”傅辰已经想到,是因为他的阻止,反而让她自己染上了毒?
“那毒粉只要打开了,七个呼吸间不洒在对方身上,就是我中毒。”穆君凝云淡风轻地解释着。
“皇贵妃娘娘!”安忠海说着就要推门去请太医,却被穆君凝喝住。
“此毒无解,它已渗透我的五脏六腑,只有一个时辰。”一时辰内,当毒血蔓延到全身,就是她的死期。
其实她真的想死的美一点,而不是这样,犹如厉鬼。
傅辰眼眶微微一热,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穆君凝暗中扶持他多次,甚至为了救下穆君凝不惜让自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他无法回应她,便只能无视。
肌肤下的青筋微凸,傅辰眼中充血,缓缓闭上又再一次睁开,“是我……”害了你。
穆君凝笑了起来,她抬起手,缓缓摸着傅辰的脸,“我……是故意的。”
故意出现在那儿,故意让你阻止,故意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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