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无疆,千里哀哭。
……
“话说当年,群雄涌起,天下豪客,逐鹿中原,那血淋淋的长剑所指,正是那千秋万代的皇图霸业……”随着说书人寥寥几句,言语之间便又拉开了曾经那场金戈铁马的乱世纷争。
“少年英杰谢君怀,谢氏族人,三岁能咏《淮谷子》……”说书人还没讲完,底下便有懒洋洋的声音接话:“五岁便能吟诗作赋,七岁拟《五都》作《三曲》,十岁过乡试,十四中三元,志学之年金榜题名,红衣状元郎,春风马蹄观城花,曾任左司马,参议军机大事,后大祁灭,弱冠之年愤而弃笔投戎,行中郎将,随大将军朱窦率百万雄兵驱逐异族,围剿叛军,收拾旧山河,重建大祁,人称‘九千岁’。”
少年人口齿伶俐,仿若口中绽莲,与台上时不时拍板停顿、饮茶润喉的说书人所言几乎一字不差。
少年人名唤姬影,正百无聊赖地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十年了,酒楼里的说书人总是嚼不烂谢君怀的事迹,明明已经讲不出新花样来了,依然不厌其烦。恨不得揉碎了继续讲,时不时还穿插对方“七步成诗”、“少年便有鸿鹄志”的神勇事迹,顺便还杂糅一些在战场上“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他差不多都可以倒背如流。
啧,真是没意思。
哪有人会完美到那种地步,甚至在万千兵士将领拥其为王,强行要黄袍加身的时候义正言辞的拒绝,真是虚伪。怕是那些将领跪倒在地,多磕几个头,多求几次就答应了。这时候不答应,怕是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怕落人口实,毕竟国不可以一日无君,想的是从长计较罢了。反正他实际上也早已拥有帝王之权,一切朝政大事由他掌权,于是世人称其为“九千岁”,不是天子,却已胜似天子。
生杀大权在手,自然不急着称帝,所谓的,在民间寻找遗落的明珠太子,也不过是一句戏言。
不过他不听也不行啊,毕竟距离楚楼最近的就只有这个茶馆,这里人多口杂,方便偷懒。
楚楼,自然是皇城脚下最大的花楼,只是里面挂牌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风情万种、美艳惊人的男人。每到靡丽的夜晚,楚楼的门就为全皇城的宾客敞开,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在这里迎来销魂的人间极乐。
他自幼无父无母,长于市井,五岁的时候被人卖到楚楼,因为长得还有几番姿色,颇得老板赏识,从小便将他做继任花魁培养。
如今,他十四了,明儿就满十五,也就是他的挂牌之日,而他的chū_yè价已经拍到了百两黄金。他并不恨楚楼的老板,毕竟要不是对方栽培他,他早就因为一口馒头而饿死了,尤其是对方还舍得花大力气栽培他,虽然充其量也是为了他这副令人惊艳的皮囊,但总比没有好。要知道,早在他七八岁还在楚楼做端茶倒水的侍童时,就有满脸肥油的老男人想提前买他,要不是有老板罩着,他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同样是十五的年纪,有人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一袭红衣劲装,少年fēng_liú,而有人则在妓院这种地方,身披华衣,端起个笑脸,不得不阿谀谄媚,迎来送往。想想当年五岁的他,还因为没饭吃,拿着个馊馒头掉眼泪,而状元郎却骑着那匹御赐的骏马名动皇城,从他身旁经过。
一个皎如天上月,一个贱如泥中土,真是讽刺呢。少年冷笑。
就在少年人对台出神的时候,酒楼外响起喧哗声,“九千岁!九千岁来了!”他探头去看,果然是九千岁巡游京街惯乘的玉轿,铁面的侍卫层层包围,戒备森严,而沿街的百姓纷纷长叩于地,脸上是真心实意的敬畏。
从那纷飞的白纱里可以窥见轿中人的容姿,珠帘错落而楚楚有致,与那俊秀的面容交相辉映,灿然若神,仿佛九天来客。
他看得出神,一不小心竟把窗棱上的东西撞了下去。
东西分量不小,砸在地上的声响极大,惊了一长排的车马,不管是叩拜的百姓还是守卫的兵士,皆是受惊不小。轿中人脸色倒是没变,轻轻地探头了过来,而那双望过来的眼睛,说不出的瑰丽生姿。
对着全城的目光,他只好羞惭一笑,竟看直了所有眼睛。
当天晚上,楚楼来客爆满,连长廊都站满了宾客,无数人指名道姓要见他,而他的chū_yè价又多了百两黄金。毕竟不是所有人在挑了九千岁的威严后都可以平安无事的,而大家都在传闻,姬影只是笑一笑,千岁爷就放过他了。
大家听闻后,都不由产生了遐往,该是如何的国色天香,才能让女色不沾的千岁爷都忍不住怜香惜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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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架上挂着一件色泽明丽的孔雀纹织锦长衣,上面还掺了撩人的熏香,为的就是让欢客神魂颠倒,姬影漫不经心地扯过,覆盖住自己如丝绸般的美丽躯体,老板精心保养他玉体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夜,让他名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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